如果現在不停地安慰他那些?隻是夢,當他發現那些?才是真實的時?候,他該有多?崩潰?
沈容沒有經曆過戰爭。
或許她再怎麼去感受戰爭帶來的痛苦,都?比不上馬蒙他們?切身體會到的萬分之一。
但羅姐的死,兩名鎮民的死,讓她深深地明白:戰爭
,是所有親曆者一生難以都?忘懷的苦痛。
即便他們?最終獲得了勝利,可?他們?失去的,是那些?侵略者死千百次也無法?彌補的。
馬蒙埋好了兩具屍體。
雪下得更?大了,很快將在剛填滿的信土上鋪了一層白毯。
沈容和馬蒙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裡回村。
馬蒙時?不時?看沈容一眼,似乎想說什麼。
沈容裝作漫不經心,開?玩笑?道:“你想說什麼呀?是不是想誇我漂亮啊?”
“不是!”馬蒙擺擺手,又窘迫地道,“我沒有說你不漂亮的意思。是……我想說的不是誇你漂亮。”
“那是什麼呀?”
馬蒙看了眼不遠處的鎮門,靠近沈容,“鎮裡很多?人說不要告訴你,但我覺得你膽子?挺大的,知道應該也沒事吧?”
沈容隱約猜到馬蒙要說的事,麵?上帶笑?,眼神認真起來。
馬蒙表情凝重,“前天晚上,有人挖了墳,把墳裡的屍體拖出來洗乾淨,掛在了你和那些?沉睡者們?的窗戶上。白天的時?候,鎮上的人們?看到了,趕緊把那些?屍體搬走了。我們?都?猜,鎮上有人知道你們?是沉睡者後,想恐嚇你們?,殺掉你們?!因為你們?是受害者,是他們?作惡的證據!他們?不想讓你們?活著,成為他們?的罪證!”
頓了頓,他又輕鬆地笑?起來,“不過現在沒事了。魏楠發現了黎冰一家是戰犯的證據,我們?已經抓到他們?,殺了他們?了!你們?也不用擔心有人想殺你們?了!”
沈容想了想,故作懵懂,“你的意思是,恐嚇我們?,想殺我們?的是黎冰一家?”
馬蒙:“對啊。”
沈容:“這麼說來,算是魏楠救了我們?這些?沉睡者啊。那我們?可?得找個機會好好感謝他。他可?真厲害啊,黎冰一家外出那麼久,剛回來一天,就被他抓到證據了。黎冰一家也真是笨,都?已經外出了,那些?證據竟然沒有帶走……”
“那個,我還有事,先回村裡了。你注意安全。”馬蒙聽著聽著,臉色突變,飛奔回了村裡。
鎮民們?對戰犯有著偏執的仇恨。
但他們?不是傻子?。她一說,馬蒙就感覺到不
對勁了。
這正是沈容要的效果。
不過,還不夠。
沈容眸光深沉地向鎮門走去。
大雪逐漸迷亂了她的眼眸。
距離鎮門大約還有五十米時?,她感到冰涼的金屬抵住了她的後腦勺。
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她身後道:“你不覺得,你話太多?了嗎?”
沈容眼珠向後,“你是魏楠?”
男聲哼笑?,“你猜?”
沈容故作害怕,嗓音發緊,“你想怎樣?”
“我本來隻是想給你們?一個警告,讓你們?不要插手鎮上的事。那天晚上,你應該已經看到了那具屍體了吧?你還敢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提示馬蒙……”
男聲靠近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而後,嗓音低沉,“看來,你是一點都?不怕死啊。”
“也是……你是誰啊,你可?是沈容。休息區大名鼎鼎的沈容呢,嗬……”
他輕蔑一笑?。
沈容:“你是玩……”
話未說完,“砰”的一聲,血淅淅瀝瀝地從沈容頭上落下,染紅了她身邊的白雪。
她的頭顱被擊了個對穿,白皙的半張臉被染成了血色,身形踉蹌了幾下,倒在了地上,雙目無神地看著白茫茫的雪地。
“死不瞑目啊……”
男人彎腰,伸手,似乎是想要將她雙眼合上。
“曾翰,你在乾什麼?幫她合眼?彆碰她,小心沾一手的血,難清理。”
一道女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女人走沈容正麵?,蹲下身仔細打量沈容,“這就是沈容?不過如此?……我還以為她有多?了不起,看來傳言總是會誇大其詞。”
“她已經死了,其他人不足為懼。回去吧,這場遊戲咱們?贏定了。”
“哦對了,你知道靈珠在哪兒嗎?”
“不知道,不過不急。咱們?都?已經在這裡呆了十年了,還怕這一時?半會兒嗎?”
“你該不會是得到了消息,但是想私吞吧?”
“你說什麼呢……”
談話聲逐漸離去。
沈容的屍體逐漸被雪覆蓋。
·
夜裡,馬蒙和玩家們?發現沈容還沒回來,和鎮裡人互相一問,發現沈容從下午開?始就沒回鎮上。
鎮上的人連忙出去搜查,在離鎮五十米的地方,發現了沈
容的屍體。
她雙目輕閉,身邊刻有快要被雪覆蓋的字,所幸字上有血,才能?被勉強辨認出,那是一個歪歪扭扭的“曾”字。
鎮民互相對視。
馬蒙跪倒在沈容身邊,泣不成聲,“我不該,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回去……你很漂亮,你真的很漂亮……”
他抽泣著扶起沈容,打算背起她去埋掉。
玩家們?都?還沉浸在震驚中。
難以置信,沈容不是明白了這遊戲是怎麼一回事嗎?為什麼突然就被殺了?
隨後,他們?又反應過來——這遊戲裡,有另隊玩家隱藏在鎮裡,而且和他們?是敵對的身份。
馬蒙正要背起沈容,一張紙條突然從沈容口袋裡掉了出來。
馬蒙動?作頓住,小心翼翼地放下沈容。撿起紙條。
玩家們?立刻聚過來,“上麵?寫?了什麼?”
馬蒙抽抽搭搭地讀:“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所以特意留下這封遺書。”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好心人發現了我的遺書,請求好心人好人做到底,為我辦一場豪華葬禮。要停屍七天,還要大擺酒席,全村老?少都?來吃席的那種。不過不要脫我的衣服,就這樣把我放在棺材裡就行了。”
“我泉下有知,一定會十分感激好心人。我的在天之靈,會保佑你們?的。”
“還有……唔,沒了。”
鎮民們?:“……”
玩家們?:“……”
還以為寫?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結果就這?!
馬蒙舉起信給鎮民們?看,哽咽道:“幫幫她吧……”
鎮民們?盯著信,眸光一斂,點了點頭。
鎮民們?深深地看了眼沈容身邊寫?的“曾”字,表情凝重。
鎮上有好幾個姓曾的,而且都?是一起生活過好多?年的,不知道她指的誰。總不能?一起抓掉殺了。
混在鎮民中兩男兩女皺眉,暗暗用眼神交流。
——她死的時?候,有在地上寫?字嗎?
——沒有吧。我記得走的時?候地上什麼也沒有。
——她那時?身上有遺書嗎?
——好像也沒有啊。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兩男兩女互相責備地凝視對方。
·
沈容被人抬回了村裡。
街道上搭起了帳篷
,一條街都?是酒席。
而街道儘頭是她的棺材。
她被放在臨時?打成的棺材裡,雙手交疊在身前,神情安祥。
趁著所有人都?在吃席,有兩道身影偷偷靠近了她的棺材,讓馬蒙去吃席,他們?來守棺材就行了。
馬蒙不肯,他們?好說歹說,總算把馬蒙勸走。
二人凝視著棺材裡的沈容,溫和的表情變得狠厲。
“不管她是真死還是假死,這次一定讓她死得連灰都?不剩!”
其中一人低聲冷哼。
另一人不以為意,“為了殺她動?用卡牌,你也太拚了。”
“不是我太拚。你沒聽說嗎,沈容很邪性的,她不是人。她停屍七天,沒準兒就是為了複活。”
說罷,一人做掩護,另一人悄悄祭出卡牌。
她剛準備對沈容的屍體動?手,一抬眸,卻見沈容“唰”得睜開?了眼睛,表情詭異地凝視著她。
她嚇得後退一步,撞到了為她做掩護的人。
那人一個踉蹌,撞到了一旁的燭台,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
他不好意思地對附近人笑?了笑?,回頭瞪同?伴,“你乾嘛!”
“她,她,詐屍了……”
眾人聞聲聚到沈容麵?前,卻見沈容依舊是雙目緊閉,表情安祥。
而馬蒙和鎮民們?看著聚在沈容棺材前的二人,眼神有了一絲變化。
他們?笑?著簇擁這二人離開?,安撫他們?去休息。
馬蒙重新守在沈容的屍體前,給沈容燒紙,哽咽道:“你真聰明,要不是你在信最後說,藏在村裡的壞人肯定會想來看看你要求停屍是不是身上有什麼信息,我們?打死也想不到,村裡的壞人,竟然是他們?。”
“你這麼聰明又漂亮,怎麼就死了呢嗚……啊!”
一陣風吹過,沈容棺材前的燭火晃了晃。
一道漆黑身影憑空出現在沈容的屍體前,嚇得正給沈容燒紙的馬蒙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您,您是……”
封政身上強大的威壓讓人感到天生的恐懼,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心。
封政沒搭理馬蒙,拿起桌上沈容寫?的遺書,翻來覆去,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
這上麵?,沒有提到他。
他盯著棺材裡的沈容。
沈容表情依舊
安祥。
內心卻憋笑?差點憋出了內傷。
他肯定猜得到她是想要裝死,讓村民們?自己去發現問題,然後找個機會再詐屍的。
不過他這樣盯著她,還真是讓她無言以對。
他來,難道是為了看看她的遺書上有沒有提到“我有個非常喜歡的人,麻煩你們?把他的名字寫?一百遍燒給我”?
好在,她有想到他可?能?會來,提前做好了準備。
封政盯了她一會兒,終於在她衣服內側的口袋裡,發現了她的準備。
一封情書,上麵?寫?著:
【一首《死了都?要愛》送給你,代表我死了也還是喜歡你】
封政:“……”
作者有話要說:容容:如果你不介意,你還可以來吃我的席。身為葬禮的主角,我允許你單獨坐一桌
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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