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自己還是正常人,沈容鬆了口氣。
放下鏡子,一群頭長在胯.下的神獸種已經說完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台詞,向她攻來。
她沒躲,像之前一樣被劈成好幾塊。
她“死不瞑目”的雙眼,看見他們的腿變得橡膠一般綿軟,將她卷起帶走。
他們說的台詞、遇到的人和先前仍是一模一樣的。
沈容默默地等到劇情進行到最後階段。
神獸種們還沒來得及聯係父神,她便直接用【崩塌】牌,解決了他們。
拚湊好自己的身體,她抬起手吻了一下掌心的紅痣。
紅痣化作煙飄散,封政來到她麵前,眼裡帶了些掩藏不住的笑意。
他在笑什麼?
沈容:“你早就知道這個世界有這樣的古怪了吧?”
封政:“嗯。”
沈容沒有問他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她,畢竟是她讓他不要幫忙的。
隻是他眼裡的笑是什麼鬼?
沈容坐起身,雙手用力地捏了下他的臉。
他冷白的麵頰上紅了一片,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乾什麼?”
沈容:“就是一會兒不見你,很想你,所以想捏捏你的臉。”
她站起身,封政在她身邊跟著。
沈容收集完石火礦,帶他一起往清涼城……哦不,現在改名叫涼清城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她依舊挽著他的手。
他眼裡的笑退去,俯看著她,“我跟你說過了。”
說過什麼?提醒她這裡有問題的事嗎?
沈容記起他確實在她睡時說過一些話,但是她迷迷糊糊地沒有聽清。
沈容:“你跟我解釋這個做什麼?”
“你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啊。”
“你有。”
“我沒有。”
“你都不……”封政撇了撇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什麼?
沈容仔細回憶上輪的流程,想起來了。
這一輪,她沒有再拉著他的手說過去的事,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也沒有在離開大殿之前親他……
沈容瞥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該不會是想一次又一次地經曆她剛剛想的那些事吧?
她心裡有這個疑問,但知道問了也沒用,他肯定不會承認的。
沈容抱住他的手臂,佯裝疲憊:“我隻是有點累了。”
封政一言不發,陪她進城走流程,住進了和上一輪同樣的屋子。
沈容進了屋看他一眼,發現他的神情有些悠遠,仿佛思考了某些東西,思考了很久。
“晚安。”
她和他打了聲招呼,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正要關門,門卻被他擋住。
他有些不自然地道:“要不要我陪你睡?”
沈容:?!
雖然失憶前的封政經常想儘一切辦法和她黏在一起。
但失憶後的他,可是她主動,他都會說“不要靠近我”的人啊!
他是不是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影響?
沈容盯著他一番打量。
他冷白的臉蛋越來越紅,張了張口。
沈容以為他會說“不要就算了”,然後走人。
然而他說:“我其實……也挺想和你一起睡的。”
沈容:“那就一起?”
正好讓她觀察一下,這個世界有多神奇,竟然讓法則之主也產生了改變。
封政進屋,躺上床。
沈容上床蓋好被子,看了眼沒蓋被子的他,帶他分了一點被子。
他平躺著凝視天花板,沈容悄悄觀察了他一會兒,沒看出其他異常,閉上眼睛,“睡吧。”
她根據自己睡覺的喜好,翻了個身背對他。
身後的他身體似乎震了一下。
沈容轉回頭看眼眸沉鬱的他,“我習慣對著這邊睡,要不你到這邊來?”
封政:“上次,你抱著我睡的時候,沒有管我是在哪邊。”
對哦,為什麼這次她就沒那麼想抱著他了?
沈容意識到自己也變了。
但這變化,應該不是什麼不好的吧?
畢竟封政了解這裡,如果有危險,他肯定早就離開了。
沈容解釋道:“我有點累,所以……以後再抱著你睡吧。”
她莫名有種自己好像結婚多年,對另一半沒什麼興趣的無情渣人的感覺,惡寒了一下,睡覺。
迷迷糊糊的,她聽見封政說:“那你其實是想抱著我睡的,對吧?”
然後她懷裡鑽進了身體微涼的他。
沈容挪了下位置,就這樣抱著他睡到天明。
夢裡,她再次聽到了那空靈的歌聲。
宛若一首媽媽的搖籃曲,讓人變得如同嬰孩般脆弱,不知不覺間卸下了心防。
清晨。
沈容一睜眼,就見封政的雙眸在離她極近的地方凝視著她。
沈容有些木木的:“早上好……”
封政眼裡生起一抹笑意:“早上好。”
他該不會一晚上沒睡,就這樣看著她吧?
沈容對他笑了笑,起床洗漱,然後按照上一輪的行程,出門購物,和攤位老板閒聊。
這次,她問了些不同的問題:“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攤位老板長在胯.間的臉上露出為難:“容貌不重要,心靈美才最重要的。更何況你其實不醜,就是長得奇怪了一點。”
沈容覺得這個世界更奇怪。
“老公,你看見我的項鏈了嗎?”
店鋪屋裡突然傳出女人的聲音。
有不一樣的劇情了!
沈容期待地凝視著攤位老板。
封政卻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轉過臉來看他。
“怎麼了?”她不解。
封政冠冕堂皇地找了個理由:“他長得醜,看太久小心做噩夢。”
沈容:“……”
懂了,他就是不想她看彆人太久。
他好像……有點以前的封政的樣子了。
沈容的注意力回到攤位老板和老板娘身上,卻聽他們吵了起來。
“我前兩天就在彆的女人脖子上看到那條和我的一模一樣的項鏈了,你還不承認你跟那個賤.女人有一腿是吧!”
“你真是無理取鬨!我們每天都開誠布公地聊一聊,我要是有點什麼彆的想法,我晚上肯定就跟你說了呀!那人隻是買了條和你一樣的項鏈而已啊!”
他們七嘴八舌地吵了幾句,老板娘道:“好啦,就當是我多想了嘛。”
老板嘀咕道:“我也有錯,不小心把你項鏈弄丟了……”
他們又和和美美地用腿互相抱住對方。
沈容繼續在市場上轉悠,觀察了一下各個人。
這些人和上一輪有了些微的不同。
說好聽點,他們變得更直白了。
說難聽點,他們情商變低了。
果然,這個世界和之前的還是有所不同的。
天將黑,沈容回到出租房睡覺。
今天封政自覺跑到了她習慣的方向,鑽進她懷裡,讓她抱著睡。
沈容閉上眼睛,陷入睡夢中。
……
燙!好燙!
沈容像一條入了油鍋的活魚似的蹦了起來,來不及看周圍,立刻探進收納袋取石火礦。
然而石火礦沒了,收納袋變成了五邊形的方格又成了六邊形。
來不及多想,她用【霜雪】天賦給自己降溫,再用浮沉鎮海在自己身邊造冰,緩解高溫。
抬頭,她看眼白得刺眼的天空。
三個太陽亮得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成了一大片模糊的光團。
低頭,看天邊,一座城坐落在那兒。
沈容掏出鏡子看了眼自己。
呼——還好,還是正常人模樣。
她飛奔向那座城,在門口停下。
兩隻無頭巨型蜥蜴的背影映入她眼簾。
沒有頭總比頭長在胯.下好。
沈容這麼想著,上前打招呼。
兩隻巨型蜥蜴轉過身來,長在兩條大腿上的頭映入她眼簾。
他們兩條大腿上,各有一半的五官。
沈容:“……”
巨型蜥蜴沒了先前的和善,眉眼倒豎,很是不耐煩:“要進城?交十枚幣石火或者十塊礦石火。”
這輪,火石礦的名字變成礦石火了?
沈容:“請問你們這座城叫什麼?”
巨型蜥蜴:“城涼清。你到底進不進城啊?”
“這一天天的,守在城門口熱死了。不進城就趕快走開,浪費我口水。”
沈容說要進城,但是沒礦石火。
巨型蜥蜴不耐煩地為她指出了礦場的位置,但是沒有再提醒她那裡已經是有主之地。
沈容飛快到達礦場,直接開始撈礦石火。
不一會兒,神獸種們帶著相同的攻擊,相同的台詞出現了。
“我們早就警告過你們,礦石火如今是我們的東西,你們竟然還敢來私自挖礦!”
不等他們繼續說下文,沈容直接道:“我就是你們通緝的那個玩家。”
幾名神獸種一愣,一擁而上。
沈容再次被砍成幾半,帶去他們的基地。
這一次,她深切地感受到了這三輪世界的不同之處。
第一次被殺,她是正常地疼。
第二次被殺,她已經不怎麼疼了。
這一次被殺,她毫無感覺。
到達基地,沈容等神獸種們走完劇情。
待所有神獸種齊聚大殿,她直接祭出【崩塌】卡牌,該殺的殺,該毀靈智的毀靈智。
然後吻上掌心紅痣。
紅痣剛化作煙飄散出來,封政便出現了。
不等她開口,他便有些嗔怨地道:“你為什麼不早點把我叫來?你不想我陪著你嗎?”
沈容:“我隻是按流程走,沒有想太多。”
她拉上他去城清涼,他站在原地不動,凝視著他:“流程還沒走完呢。”
沈容:“……”
她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絲不耐煩。
但她深知,自己的這種反應是不正常的。
她耐著性子拉他的手,抱他,親他下巴。
他眼裡流露出一絲滿意,手一揮,炸塌了整座大殿,把手臂遞到她麵前,“挽著我,走吧。”
第一次,他炸塌半座殿。
第二次,大半座。
這一次,整座殿全沒了。
他也變了。
沈容挽住他,帶上礦石火,飛速趕回城清涼。
交礦進城,登記租房,一氣嗬成。
就像在玩按了快進鍵的劇情向遊戲。
到達出租屋,沈容照例洗浴準備休息。
等她從浴室裡出來,封政已經不請自來地躺上了她的床,睡的位置也是她說她自己習慣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