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過橋”24.7(1 / 2)

“進去吧。”

馬老師說完,等了幾秒,扯唇,“怎麼,又不敢了?同學們,以後沒這個膽子,就少來逞能。知道嗎?”

她對學生們擺擺手,“不敢就回去吧。反正校長隻說要關沈容禁閉,到考試的時候,再放她出來。”

沈容走向小黑屋。

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學生們的心上。他們手緊了又鬆,糾結著。

既不想回去,也不敢跟上。

玩家們斟酌片刻,跟上了沈容。

他們小聲交流:“佟煥每次都義無反顧地跟著沈容,不僅從來沒出過事,而且次次有好處。”

“我就不信,我們跟這一次能出事!”

“行了,彆立fg!我還是有一點害怕的。”

他們和沈容一起踏入小黑屋。

有幾名學生一咬牙,緊跟著衝了過來。

其他學生陸續跟了過來。

有一半的學生還是退縮了,耷拉著腦袋回教室去。

一個一個人被黑暗吞沒。

馬老師關上了小黑屋的門。

黑暗的空間從外麵看不大,但進到內部,沈容卻發現這裡寬闊得仿佛無邊無際。

“沈容,你在哪兒?你說,這裡有監控嗎?能點燈嗎?”

身後傳來刁貝貝的聲音。

沈容不確定。

為以防萬一,她用一語成讖斷絕了這裡的監控,從空間裡拿出手電筒點亮。

回頭一照,一張被剝了皮的人臉直勾勾地盯著她。

這不是刁貝貝,是鬼!

沈容與鬼對視:“剛剛是你說話嗎?”

鬼對她咧開嘴笑,露出沾滿血腥的尖牙:“沈容,沈容,沈容……”

它不斷叫著她的名字,像搖晃的鐘擺般向她靠近。

沈容祭出浮沉鎮海,一劍劈下去。

鬼倒地不起。

她從鬼身上跨過去,打著手電筒,在黑暗中尋找其他人。

“有人嗎?有人就應一聲。”

——有人嗎?有人就應一聲。

黑暗裡傳來和她嗓音一模一樣的回音。此起彼伏,就像有人用錄音機錄下了她的聲音,在循環播放。

沈容走著走著,突然一腳踏空。

她連忙穩住身形後退一步,卻見腳下隻剩了一塊一平方米左右的六邊形地磚。

地磚六角分彆連接著一根血染成的紅線。

紅線往黑暗裡蔓延,沒有儘頭。

線離她所站著的台子六米的地方,有一個石台。石台上是一個未點燃的燭台,還有一枚金幣。

燭台與金幣上似乎雕刻著什麼。

按照沈容的視力,她應是能看清的。

可此刻她卻看不清,燭台和金幣上仿佛蒙了一層霧似的。

沈容用占卜天賦默默卜算該走那根線找人。

卜算結果是——六根線上都有人。

要是其他玩家在,六人正好每人走一根線。

沈容心想:這不是懲罰。

而是她又觸發了某個點,開啟了新任務。

她猶豫了一會兒,挑了一根線踏上。

線細如絲縷,踩上去就像踩中一根懸空的棉線似的,晃來晃去。

她用【霜雪】天賦,每走一步就用冰凍結線,以此來保持平衡。

走到石台邊,她才發現燭台下麵還壓了一張古老的羊皮紙。

羊皮紙上用人類的文字寫著:

【是儘頭,是跌落,皆有結果。】

下麵又用神域文字寫著:

【畜】

畜?

沈容放下羊皮紙,查看燭台和金幣。

燭台上雕刻著許多動物,金幣上也是一個獸頭。

沈容站在原地思忖幾秒,傾身,選擇跌落。

她的身體極速下墜,風在耳邊呼嘯。

越往下,她感覺到風越來越潮濕,帶著濃鬱的血腥味。

默默掐著時間,墜落了六分鐘之久,沈容“砰”的一下跌落在一堆如山的白骨上。

不疼,隻是有些硌人。

沈容從白骨上爬起來,低頭一看。

腳下這白骨山,巍峨高聳,全是由各種動物的骨頭堆積而成的。

山腳下,是一條長長的河。

河水如血,起伏翻湧。

河邊停著一隻小破船,破船上坐著一個穿蓑衣鬥笠,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身影。

沈容從白骨山往下走,腳下的白骨卻“活”了起來,一隻隻白骨爪子從縫隙裡伸出來抓她。

“不要走,不要走……”

“留下來,留下來……”

白骨山裡發出夢囈般的喃語。

白骨摩擦滑動間,一汩汩血從縫隙裡流出,打濕了沈容的鞋。

她腳下的骨頭也變得打滑,加之有骨頭攔路,她一個不注意,差點從白骨山摔下去。

幸好她反應極快,迅速拿出浮沉鎮海當作拐杖插進骨頭,穩住身形。

她謹慎地繼續往下走,卻見骨頭縫裡,有三名表情痛苦的學生,正被白骨擠壓著,皮肉都快變了形。

沈容立刻將三名學生拉出來。

三名學生道謝,互相攙扶著跟她爬下白骨山。

有她照顧,他們平安無事地到達了山腳。

山腳下的地仿佛吸滿了血的泥地,一腳踩下去,血咕嘟咕嘟往外擠。

血腥味濃得令人作嘔。

三名學生臉色煞白,跟著沈容走近船上的身影。

船上那身影突地抬頭看向他們。

他不是人,是一隻馬!

學生們驚愕失色。

沈容盯著馬看了一會兒,禮貌詢問:“請問坐船能夠離開這裡嗎?”

馬嘰裡咕嚕講了一堆非人類的語言。

學生們聽不懂。

沈容聽出它說的是神域語言,有些艱難地慢慢梳理它說的話。

它說的是:“當然。不過你們為什麼這時候到這裡來,人還這麼少。按理說,現在可不是你們該離開的時候。”

沈容用神域語言和他交流:“那什麼時候才是離開的時候?”

馬:“再過大半個月吧。”

大半個月,就是高考結束後。

沈容又問:“那我們現在能走嗎?如果走的話,會去往哪裡?”

馬:“現在走也可以,不過我送完你們還得再回來,太麻煩了,你們得付我船費才行。你們會去哪兒我怎麼知道,我隻負責把你們送出這裡。”

沈容:“多少錢?”

馬:“一人一塊金幣。”

沈容從空間裡拿出金幣:“這個行嗎?”

馬:“你騙鬼呢?這可不是我們這兒的錢。”

沈容把石台上的金幣拿出來:“這個呢?”

“可以。”馬伸蹄來拿。

沈容避開它的動作,“可是我隻有一枚金幣,怎麼辦呢?”

馬:“去賺啊。”

它的蹄指向白骨山旁的門,“你可以去那裡麵賺錢。”

沈容道謝,帶著三名學生往那道門走去。

三名學生聽不懂她和馬的交流,驚歎道:“哇,你剛剛說的是哪國的語言啊?你懂得好多哦。”

沈容敷衍地笑笑。

走到門前,卻見這道門有些熟悉

好像和十三獄的門有些相似。

沈容讓三名學生離遠點,交代他們待會兒萬一出事就趕緊跑回船那邊去。

三名學生互相牽緊彼此,重重點頭。

沈容推開門。

門一打開,刺眼的白光泄了出來。

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身後的三名學生擰成一縷光吸了進去,沈容抓都抓不住,緊跟著進入白光中。

白光逐漸消散。

一個陌生的街道出現在她眼前。

天很黑,正在下雨。

潮濕的街道上,人們打著傘,行色匆匆。

細雨打濕了她的衣衫,黏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沈容環顧四周,找不到那三個學生,隻能先想賺錢的事。

恰好路邊有個便利店。

她跑入便利店,問招不招人。

便利店裡正在理貨的老板打量她一番:“招,一晚上80,乾嗎?”

眼神明顯是看她可憐,才同意招的。

沈容:“八十……是金幣嗎?”

便利店老板和店員愣了一下。

老板:“你要是想要金幣,也行。你要多少?”

店員掃了她一眼,迅速彆過頭去。

沈容感覺便利店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但還是回道:“三枚。”

老板去了休息室,沈容看見他從一版金幣上徒手扯下來三枚。

那金幣的樣式,讓她想起了死人的用的金幣。

她……難道已經是死人了嗎?

老板出來,給了她三枚金幣,“和他一起在這兒看店,一枚金幣抵兩小時,你得到明天黎明時分才能離開。”

說罷,老板交代了店員好好看店,就走了。

沈容站到店員身邊,和他搭話,“我想要找人,三個學生,請問你有看到過嗎?”

店員:“沒有。”

“啊!真可愛啊!”

門外突然傳來一名女生的聲音。

沈容抬頭望去,看見那女生穿著中學校服,在路邊蹲下身,逗弄著三條拚命衝她搖尾巴的小奶狗。

女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得不成樣子。

三隻小奶狗對著她“汪汪汪”叫,語調很急切。

外麵的雨下大了,女生猶豫了一會兒,抱起三隻小狗推開便利店的門,站在門口沒進來,問道:“請問,可不可以讓我們在這兒避一下雨?”

門外車輛疾馳而過。

車的燈光直穿過女生的身體,照到了店員的身上。

沈容有些訝異:這女生是鬼?

可她為什麼沒從女生身上感受到鬼的氣息?

店員點頭。

女生欣喜地道謝,怕弄濕便利店的地板,摟著三隻小奶狗蹲在便利店門邊,仰頭看著門外漆黑的雨夜。

那三隻小奶狗看到沈容,激動地朝沈容跑來。

女生追上它們試圖攔住:“不要跑,彆把彆人店弄臟了!”

沈容對上三隻奶狗圓圓的眼睛,震驚地睜大眼睛:這三隻狗,不會就是三名學生吧。

她嘴角抽了抽,走出櫃台,對三隻狗道:“是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