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芙蓉突然發出一聲尖細到差點震破人耳膜的叫喊。
沈容立即捂住耳朵,隱約聽見隔壁房門被倉促間打開的聲音。
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緊接著響起斧子砍木頭的聲音。
外麵尚芷錯愕大罵:“肖振峰,你他.媽瘋了吧!”
逃跑的腳步聲變得雜亂。
沈容意識到,肖振峰好像把尚芷拖下水了。
“陳郎,陳郎!你為什麼要砍我,為什麼不理我!你身邊的女人是誰!是誰!是吳姐姐嗎?”
芙蓉在淒厲地呼喚。
“他媽.的,要死一起死啊!都已經分房了,鬼知道這女鬼今晚竟然能破門啊!”
他話音剛落,沈容的門就被一斧子砍破了。
沈容也算明白為什麼尚芷在房間裡呆不下去了。
這門被砍破,要是不往外跑,就隻能被芙蓉堵在房間裡。
沈容立刻推開門衝了出去,一轉頭,看到了芙蓉的樣貌。
她赤著腳,小腹微凸,脖子上有一條紫黑色上吊痕跡。穿了一身和小冊子上一樣的芙蓉旗袍,隻是粉芙蓉已被血漬染成黑紅。旗袍叉開到大腿,黑紅的血纏繞在她腿上往下流,蜿蜒了一地。
長發散亂地覆在她臉上,她撕裂的嘴唇裡塞滿了被拉長的舌頭,皮膚皸裂像是乾旱的大地,一雙血目紅到發黑,汩汩血淚弄花了她本就糊了滿臉的妝容。
沈容調頭就跟著肖振峰跑,尚芷亦是如此。
“啊啊啊啊!!鬼啊!!!”
被肖振峰砸壞了門而跑出來的左藍尖聲驚叫,也加入了逃跑的隊伍。
肖振峰歇斯底裡喊道:“你們跟著我乾嘛!分開逃啊!”
尚芷恨道:“是你害我們不得不逃,要是芙蓉追上來了,我就拿你去喂芙蓉!”
沈容:“省點力氣,她要追上來了!”
芙蓉本是在走,見和沈容等人的距離逐漸拉開,她竟加快了腳步。
“陳郎,陳郎!陳廣年!”
“你為什麼這般躲著我,為什麼!你身邊的人是誰?你又愛上彆人了?你這樣對得起吳姐姐,對得起我嗎!”
“陳!廣!年!”
芙蓉的聲音越發撕裂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含了血嘶吼出的。
肖振峰大哭:“我不是陳廣年,你彆追我啊!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沈容喝道:“彆喊了,你越喊越會刺.激她。”
主要是喊得人心煩意亂,都快跑暈了。
四人不敢大晚上的跑出去,就隻能在酒樓裡繞著圈子跑。
“這跑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左藍哭道,“你們不是A級嗎?快想辦法啊!”
尚芷看向肖振峰:“你惹的事!”
肖振峰哭得淒慘:“我,我是騙你們的,我其實是D級嗚嗚嗚……翻牌獎勵拿到的是那個手表,已經當給老板了。”
“我是入贅的,好不容易才攢夠報名錢,平時沒什麼機會戴名牌。”
翻牌獎勵是什麼?
沈容心裡疑問更多,暫且壓下,鄙夷道:“你這樣的軟飯男,竟然還想殺你老婆?”
肖振峰哭道:“彆說我了,彆說我了,想想看怎麼辦啊,我快跑不動了。”
“陳廣年,你就不敢回頭看我一眼嗎!”
芙蓉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後方死死地注視著沈容四人。
她腿上的黑血越發洶湧,如同活物般極速流淌而來。
尚芷也難以啟齒地道:“我是B級,翻牌獎勵是力量點數加三。”
“艸!”左藍氣極,罵了句臟話,“說謊話有意思嗎?都已經過了初期選拔,難道還不知道這遊戲的規矩?”
沈容還真是什麼也不知道。
她保持沉默,思考著該怎麼應對。
“陳廣年,你對不起吳姐姐,對不起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芙蓉像是壞了的機器般開始重複“恨”這個字,怨憤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們一行人生吞活剝。
沈容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們想辦法拖住她!我有個方法可以試試!”
要闖鬼樓,沈容不敢小氣。
買了三千塊的紙錢,多到需要用巨大的麻袋扛。
她是個大客戶,老板對她自然和顏悅色,主動說了不少話:“這紙錢也就白天有用,到了晚上,姑娘們換了批人,還是要真錢的。”
“不過,這人和鬼,說的話,了解的事,那都是不一樣的。問對了,才能得到想要的回答。”
沈容品出其中意思:問鬼事找鬼,問人事找人。
如果打算問芙蓉和陳廣年的事,還真是要白天來春滿樓才行。
沈容扛著一麻袋紙錢進了春滿樓。
一進門,富麗堂皇的青樓就成了泡影假象,整棟大樓都變得頹敗不堪。仿佛被火燒過,幾十年無人打理的殘樓。
四處是破布爛桌,蛇蟲鼠蟻。角落裡掛滿了碩大的蜘蛛網,毛絨絨的紅蛛在上麵爬動。
一個麵容被燒焦了一半的姑娘,伸出半腐的手抓住那蜘蛛送進嘴裡,露出了滿足的神情,仿佛品嘗到了什麼珍饈美饌。
春滿樓的媽媽姑娘們兩眼放光地撲了過來。
“這位小姐,你是來找姑娘,還是來找男人?”
她們雖熱情,但每個人都是腐屍模樣。
濃鬱的屍臭與脂粉味混雜,讓沈容險些吐出來。
“我來找知道事情最多的那個。”
半邊臉已成白骨的老鴇拿扇掩麵,嬌羞一笑:“那不就是我嘛。”
她挽住沈容往裡走:“可好久沒人點過我了呢。”
沈容四下裡看,沒看到先前進來的那三人,問起了他們的行蹤。
老鴇半眯眼睛,笑意危險:“他們呀,來妓.院不帶錢,不守規矩,被帶去受罰了。”
沈容問:“會死嗎?”
老鴇搖扇道:“第一次犯錯,我們不殺人,給點教訓罷了。”
她挽著沈容進屋。
卻突然有個姑娘連滾帶爬地雙手雙腳爬上了樓,一頭撲在老鴇腳下:“媽媽!不好了!那個瘋子來了!”
老鴇腳步一頓:“他來做什麼?這不符合他來的規律啊!”
老鴇跑到欄杆邊向下看,忘了自己還挽著沈容。
沈容被迫也隨她向下看。
就見樓下一道紅影分外惹眼。
“封老板,你這時候來做什麼?這還不到你來的時候呢!”
沈容聞言,猜測是不是酒樓老板沒按所謂的規矩辦事?
就像遊戲NPC突然不按設定好的走劇情了。
就聽封政懶洋洋道:“來看看。”
“你看什麼!我們還沒想到方法能殺了你呢!”老鴇大袖一甩,憤然道:“你看看我這樓裡的姑娘一個個被你打的,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呢!”
又回頭對沈容笑:“不好意思,私人恩怨,耽誤你一點時間,以後你來,給你打個折。”
沈容問道:“他怎麼了?你們為什麼要殺他?”
“不是我們要殺他,是他自己尋死,死不掉就拿我們撒氣!我們這鎮上就沒有不被他禍害的!”
老鴇氣得要死,咬牙切齒,“這個小魔頭!”
卻見封政施施然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下,不搭理她了。
老鴇哼了一聲,讓姑娘們該乾嘛乾嘛,帶沈容進屋,像忘了這個小插曲,又恢複嬌媚的笑。
“小姐想問什麼?”
沈容倒出一半的紙錢:“想問芙蓉和陳廣年的事。”
老鴇樂嗬嗬地把紙錢往自己麵前攬:“他們倆呀,我不熟。”
沈容作勢要把紙錢拿回來一大半:“那我去問彆人。”
老鴇連忙壓住紙錢,又道:“但是!我還是知道一點的!絕對保真!”
“芙蓉和陳廣年,跟我們這些守規矩的鬼可不一樣。這夜半時分要是遇到了他們,必死無疑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何處曦光 20瓶;大風吹來野生顧 5瓶;沈時暻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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