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牽著封政站在高處,一行人一起默默觀察他們。
海難隊這邊,艾利克斯依舊昏迷不醒,發燒嚴重到臉都燒紅了。
安娜抱著艾利克斯,趴在他的胸口不斷呢喃著他的名字,和他說話。
另一邊,莊倩竹亦是昏迷不醒,臉色蒼白。
學生和老師在照顧她。
鄧良隻能坐在一旁,壓抑著他自己,默默地磨著樹枝。
他手中的樹枝,越磨越尖。
玩家們看得頭皮發麻。
再看一眼安娜。
安娜在破船裡撿起了廢鐵,在石頭上磨出了鋒芒。
玩家們麵部抽了抽,“容姐,他們這是打算動手了吧?”
沈容淡然地靠在封政身上,“誰知道呢。”
反正,她是有把握在這兩人對彼此下手之前,將他們製服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紅日西墜,暮色絢爛。
彩霞宛若彩錦,倒映在碧波蕩漾的海麵,像一幅色彩瑰麗的畫作。
“好漂亮啊……”
玩家們已經很久沒欣賞過這樣的風景,由衷感歎。
嗚嗚——
天邊響起汽笛聲,竟有兩條船分彆向島上駛來。
學生們和海難隊的人們都興奮地衝到海邊,揮舞著雙手大聲呼救。
船上的人搖起了旗幟,以作回應。
學生們激動得喜極而泣,互相抱住彼此蹦跳著:“得救了!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嗚嗚嗚……”
哭完,他們又看向玩家們,五味雜陳地道謝:
“雖然,你們看上去很像電視劇裡的惡霸。但是這幾天相處下來,我們心裡都清楚,你們凶狠,是為了讓大家能夠儘可能地存活下來。”
“謝謝你們。”
學生們和海難隊的人分彆對玩家們鞠躬。
一片霞光中,玩家們不由自主地也紅了眼眶。
他們背過臉去,小聲道:“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道謝過……”
以前他們專注於通關遊戲,從來不去體會這些情感。
此時此刻,他們突然意識到:原來遊戲,也可以玩成“生活”,體會到人情冷暖,酸甜苦辣。
沈容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比他們淡定得多,轉身離開。
玩家們回過神來,在人群中搜索安娜和鄧良的身影,卻發現他們都不見了,沈容和封政也不見了!
他們順著沈容留下的記號,跑到島的另一邊,在密林中看到了默默觀察的沈容和封政。
他們跑到沈容身後觀察,看見有兩個人正麵對麵站在霞光中。
是安娜和鄧良。
安娜抱著莊倩竹,手中的鐵器抵在莊倩竹喉間。
鄧良抱著艾利克斯,手中尖銳的木頭抵在艾利克斯的太陽穴。
“臥槽!”
玩家們緊張地瞪大眼睛,拚命給沈容使眼色。
——都這樣了,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沈容讓他們安靜,
他們壓抑著衝出去的衝動,忽然聽見安娜和鄧良說話了。
“那一年,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像個被世界拋棄的人一樣,走在街上,看見了和街頭唱歌的人坐在一起,彈奏曲子的艾利克斯……他給了我名字,給了我家……他像照顧溫室裡的花一樣照顧我,從不讓我吃一點苦……”
“我們結婚的那天,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從頭來過。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會丟下我……”
安娜挾持著莊倩竹,目光幽遠地望向海邊,“如果我們之中一定要有一個人死去,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那個人,一定得是我。”
她聲音哽咽,眼裡泛起晶瑩的淚光,扯出一個悲傷的笑,“我不想被丟下。”
鄧良垂眸看著艾利克斯,道:“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遇見了她。我沒有太關注她,後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會不知不覺就看著她想,這個人,她怎麼總是那麼蠢笨地為了救彆人而死。”
“我是一個旅客,我有我的終點站,我從沒想過我會在終點站的前方為她停下腳步。”
“從我停在她身邊的那一刻起,我就拋棄了我曾經得到的全部。我隻有她了,她就是我的全部。”
“如果她死了,我就什麼都沒了。”
安娜和鄧良對視在,握緊利器的手微微顫抖。
或許是霞光染的,他們的眼眶都紅了。
“容姐!”玩家們渾身緊繃起來,“再不出手他們就要動手了!”
沈容“噓”了一聲,讓他們彆說話。
他們時刻準備著衝出去,突然就聽見安娜和鄧良用商量的口吻說:
“就讓我殺了她,好嗎?”
“就讓我殺了他,好嗎?”
他們同時開口,又互相對視著笑了,眼淚滴落在他們挾持的人臉上。
好像四個人都在哭。
玩家們懵了一瞬,明白過來:
不知何時,他們認出了彼此,認出了想要殺掉的人,就是他們自己。
但他們依然想要殺掉自己,為了能讓對方活下來。
霞光中,他們對峙著。
突然,又哭又笑地丟下了手中的利器。
安娜放下了莊倩竹,走向艾利克斯。
鄧良放下了艾利克斯,走向莊倩竹。
他們擦肩而過,背對著彼此,抱起各自的愛人,癱坐在地。
“我真的很愛他。”
“我真的很愛她。”
他們同時開口,回過頭,在漸暗的暮色中望著對方,緊緊抱著懷中的愛人,淚流滿麵地笑了起來。
“艾利克斯。”
“莊倩竹。”
“我們下輩子,從頭來過。”
“我們下輩子,從頭來過。”
作者有話要說:編輯說驚悚恐怖之類的詞不能用,所以把書名改成了《她是逃生遊戲BOSS的白月光》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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