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像是,人?”
“人?吉兆是一個人嗎!”
“啊呀,怎麼會!”
“吉兆,人?”於氏聽得心裡越發癢癢——湖水中忽然出現人,難不成是什麼仙人精怪不成?來給胡家,不對,來給太後送福送貴?真是那樣的話,可要比什麼冬天開牡丹震撼人心的多了。
兩人這會兒已來到了了人群後麵,看是於氏,本是站在一起的命婦忽然就分開成兩排,竟是給於氏母女讓出了一條路來。
即便之前已經確信,如意湖吉兆必然對太後大大有利,於氏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能得到好處了——這些命婦中,可有好幾位,地位都遠在自己之上。平常更不止一次因為自己外戚的身份而甩過臉色!眼下竟然對自己敬畏成這般。
太過興奮之下,渾然沒有察覺,其他人看過來的視線有同情,有譏諷,有幸災樂禍,唯獨沒有羨慕……
隻當於氏把視線轉向湖水中時,臉上的笑容卻一下僵住——
離岸十多米的湖麵上,這會兒可不正有一大朵浪花正上下翻湧,水波湧動間,更有一個穿著鮮亮衣裙的女子上下沉浮,大擺的紅色裙幅如怒放的花朵,鋪展在悠悠碧水之上,讓人覺得說不出的瘮得慌。
於氏瞧過去時,女子正好被水衝擊著慢慢轉過頭來,一雙黑魆魆的眼睛死死的瞧了過來。
胡敏蓉眼前一黑,好險沒栽倒地上。
於氏則是“噗通”一聲,軟倒在地:
“君姐兒……”
幾乎是於氏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的第一時間,一直不發一言的皇上視線先在僵著一張臉的太後身上掠過,最後停在同樣目瞪口呆的純陽子身上,冷笑一聲道:
“這就是你說的,隻有最尊貴的人才能瞧見的,吉兆?”
語氣中是完全不加掩飾的譏誚。
太後臉色又黑了一層。
至於純陽子,眼神中可不同樣閃過一絲慌張卻也明白,若是不能化解,怕是今日就要死在這裡了!
隻可惜還沒等他想出合適的借口,皇上已經直接抽出寶劍,朝著純陽子就砍了過去:
“妖言惑眾,萬死難辭其罪!”
可憐純陽子還沒反應過來,一顆大好頭顱已是“噗通”一聲,飛入如意湖,血色漣漪一下在湖中蕩漾開來。
內外命婦並一眾大臣明顯都被嚇到了,一瞬間“噗通通”跪倒一地。場中除了皇上,也就是太後並皇後三人站著。
瞧著皇上劍尖上殷紅的血,饒是胡太後,這會兒也隻覺心虛氣短。
皇上卻是沒有絲毫上去安慰的意思,衝著太後冷冷一笑:
“太後覺得,朕這樣處置可還妥當?”
那邊侍衛已是七手八腳的從水裡把人撈了出來,於氏踉蹌著跑上前,終是確信,眼前這個被浪花托起死不瞑目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小女兒,一時再也忍不住撲過去抱住胡敏君的屍身大放悲聲: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的君姐兒啊……”
站在人群最後麵的胡敏蓉卻是再不敢上前,甚至哆嗦著不住後退,有心想跑,又被於氏的哭喊聲喚回了心神,心裡卻是對蘊寧生出無邊的恨意——
若非因為袁蘊寧,自己也不會和妹妹發生爭執,不發生爭執的話,妹妹就不會死!
既然人已經逝去了,怎麼也要能借此謀取最大的利益才好。
竟是跪在地上膝行向前,來至皇上跟前,磕頭不止:
“君姐兒自來乖巧,定是有人害她。還請皇上給我妹妹做主啊。”
又衝著神情緊繃的胡太後磕頭:
“太後,君姐兒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她那麼聽話,如何會亂走?十有八、九,是被人所惑,聽了什麼人的話,才會跑到這裡來……”
胡太後眼底閃過一絲陰寒,瞬間明白了胡敏蓉的意思——
自己這個侄孫女自來是個心細如發的,莫非是發現了什麼破綻不成?
她心裡這會兒可不同樣恨不得把破壞了自己計劃的人千刀萬剮?
當即揚聲衝著皇後道:
“今兒後宮事務,全是皇後一手安排,人員出入,想必皇後也是心裡有譜的,今兒個進宮的內外命婦眼下可是全在這裡?還有值事宮人,可是各司其職、各安其所?”
皇後尚未開口,胡敏蓉已是在眾人中逡巡一圈,最後把視線鎖定在位置靠前的聶老夫人和丁芳華身上:
“兩位夫人都在這裡,敢問貴府小姐,這會兒去了哪裡?”
正自痛哭的於氏正好聽到這句話,倏地抬起頭來,忽然想到一點,難不成這袁蘊寧也是想嫁給慶王世子,因此和君姐兒起了爭執之下,最後把人給害了?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
“是袁蘊寧,一定是袁蘊寧害了我女兒!”
“害了你女兒?還請這位夫人莫要血口噴人。”有聲音在人群後響起,眾人回頭,卻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美麗女孩兒,手裡還抱著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好像是花盆樣的東西,有人一下認了出來,眼前女孩子,正是胡家人口中的凶手袁蘊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