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分了宗,那豈不是說,大房和二房將再無半分乾係嗎?
而沒了陸明廉撐腰,兒子怎麼鬥得過陸瑄那個心眼多的?
心慌之下,繞過陸瑛就要往外走,口中更是迭聲道:
“你爹呢,我要見你爹!這麼大的事,憑什麼說都不說一聲,就定下了?我家老爺可還活著呢!人可不能沒良心啊!沒有我家老爺,二房怎麼可能這麼風光……這會兒瞧著我家老爺病了,就要分宗,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您老還是快請吧。”陸瑛卻是提高了聲音,神情不是一般的厭惡,“我實話跟您說,分宗的事可不是我們提出來的,是你那好兒子一手主導的,您真是想哭啊,就回家哭去!或者,去祖宗祠堂哪兒鬨去。”
陸瑛心裡可不也一肚子的火?
昨兒個陸瑄一離開,父親就把自己叫進去,沉著臉說了長房要和二房分宗一事。
陸瑛第一個念頭就是父親英明。
畢竟早就瞧著長房不順眼了。你說既是沒落了,不得有個沒落的模樣嗎?倒好,哪一家老小,從崔老夫人算起,一直到陸瑄,還是一個比一個傲。
現在終於把哪一家子沒用的東西給踹了出去,管保以後陸瑄見到自己得繞著走。
哪想到他這邊一個“好”字出口,陸明廉一個大耳刮子就扇了過來,更是惡狠狠的把陸瑛罵了個狗血噴頭,言下之意,陸瑛就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廢物。
那之後陸瑛才知道,提出分宗的人不是自己父親,竟是堂弟陸瑄。
而這會兒,分宗大會可不正在祠堂進行著?
如果說唯一讓陸瑛感到安慰的,那就是將近一半的陸氏族人願意追隨二房。
“我,我不信。”梅氏跌跌撞撞的又往家跑,竟然是要分宗!繼子這般,分明是不想一家人好過啊。
之前得知陸明熙病倒的第一時間,梅氏娘親並兄長就一再告誡梅氏,為今之計,絕不能讓陸瑄做大,一定要和二房打好關係,借助二房的力量製約陸瑄。
眼下這才幾天啊,繼子就想把天給翻了……
對於梅氏的歇斯底裡,陸瑛卻是絲毫沒放在心上,實在是家裡這會兒可不也正鬨翻天了——
陸明廉的夫人趙氏,這會兒真是要被氣瘋了——
當初生陸珦時,趙氏難產,對這個費儘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的兒子,趙氏從來是厭惡居多。及至陸珦漸漸長大,讀書上幾乎是一竅不通,即便經商上有些天分,甚至一些族人開玩笑說她給族裡生了個財神爺,趙氏從來都不曾引以為傲,反而深覺羞恥。畢竟娘家也好,婆家也罷,都是耕讀傳家,趙氏的思想裡,從來都以為,隻有讀書人才是尊貴的。
便是陸珦每每絞儘腦汁采買來的孝敬趙氏的好東西,趙氏也從來都是不屑一顧。
可和陸明廉一般,雖說從來看不上陸珦這個蠢笨的兒子,並不意味著知道陸珦的選擇後,二房這邊就不憤怒。
尤其是陸夫人趙氏。
明明昨兒個三兒媳婦鄭氏在她麵前還伏低做小,再乖巧不過,便是趙氏強留下兩歲多的小孫子,鄭氏除了會跪在外麵哭,硬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結果今兒個一早那臭小子還沒嚎多大會兒呢,陸珦就帶著妻子鄭氏直接跑到趙氏麵前,夫妻倆趴在地上齊齊磕了三個響頭。
趙氏本來還以為,兒子兒媳這般所為,定然是跑來跟自己賠罪的。剛想把之前陸明廉安排的支十萬兩銀子的事安排下去,陸珦兩口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從奶娘手裡抱了孩子就走。
再沒想到兒子兒媳竟敢這麼忤逆,好險沒把趙氏給氣的厥過去。
當即就把幾個兒子全都叫來,又讓人去請陸明廉,更是賭咒發誓,如何也要讓三兒子好看,還有小孫子,帶在身邊這些日子,白天夜裡嚎哭不止,趙氏早就不耐煩了,這會兒卻是發話,就是用搶的也得把孩子抱來,至於說老三兩口子,沒她的允許,誰都不能靠近孫子一步。
趙氏本來想著,隻要身邊的人過去,以陸珦素日裡聽話的情形,如何也不敢不把孩子送回來,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去的下人根本連門都沒進,就被陸珦著人打了出來。
鄭氏更是哭叫不止,說什麼自己這個做祖母的太過狠心,竟是連孩子燒的那麼厲害都置之不理……
分明是居心險惡,想要給自己栽個對晚輩不慈的罪名。
趙氏平日裡強勢慣了的,如何肯善罷甘休,立馬又召集了更多身強力壯的家丁並仆婦,正要親自帶了人去給陸珦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陸明廉卻回來了,更木著臉吩咐她莫要鬨了,陸珦已經不是他們的兒子了。
那個畜生竟是自願放棄陸家二房兒子的名分,選擇過繼到長房小叔子陸明熙膝下。
“我就說當初一生下來就合該溺死的。”知道了這件事,趙氏簡直恨毒了陸珦,“以為跟著小九,就能飛黃騰達嗎。”
陸瑄那樣的舉子,天下多的是。俗話說牆倒眾人推,沒了二房護著,大房往後還不是任人作踐。自己倒要看看,陸珦會落到什麼下場。
“陸瑄今春可是下了場的,又做了武安侯的女婿……”連著在陸瑄手裡栽了這麼多跟頭,陸瑛聽到陸瑄的名字就有些頭皮發麻。
“武安侯的女婿又如何?彆說武安侯的女婿,就是武安侯,也彆想和咱們家比。至於說小九,一個吃軟飯的,還能有多少出息不成?除非,他能中狀元……隻可惜除非老天瞎了眼,他那樣的還有中狀元的機會……”
等老爺站穩腳跟,到時候即便三兒子一路從長房磕回來,也彆想再進二房的門一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