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極之下,可不是用足了力氣?
梅學海的臉不過一瞬間,就和發麵饅頭般,腫脹了起來。
梅氏卻依舊覺得不解恨,還要再打,房門卻被梅老夫人推開,一眼瞧見梅學海的臉,老夫人心疼的什麼似的,慌慌張張上前推開梅氏:
“啊呀,學海,這是怎麼了?”
轉頭就想去罵梅氏太過狠心,及至想到已經醒過來的女婿,又把責罵的話咽了回去,邊抹淚邊道:
“柔姐兒啊,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怎麼就動起手來了?學海他也是當爹的人了,你就不能給他留點麵子?”
一番話說得梅氏眼淚也下來了:
“娘,您還這般說我,你可知道,阿弟他……”
卻是說不下去。
“娘,您莫要怪阿姐,”梅學海倒是主動替梅氏說話,“是我做錯了事,才惹得阿姐生氣……已經沒事了,我和阿姐還有話要說,您先回去好不好……”
連勸帶哄的把梅老太太給送了出去。
等到梅老夫人離開,看梅氏依舊垂淚不止,梅學海“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又拿梅氏的手繼續扇自己的臉:
“方才是我錯了,阿姐生氣的話,就繼續打,打到消氣為止……”
梅氏怔了一下,卻是旋即抽出自己手來,一把推開梅學海:
“你給我說清楚,當時,你給我的杏仁,到底都加了什麼東西在裡麵?”
嗓音都有些發顫——
當初因為陸瑄名聲受損,梅氏並整個梅家都承受了陸明熙的雷霆之怒,不獨梅家人再不許登陸家的門,便是梅氏也被陸明熙送回娘家,甚至到了過年時,都沒有接梅氏回去的意思。讓梅氏一時成為帝都貴婦中的笑柄。
看梅氏日日以淚洗麵,梅學海就幫著出了個主意,說是不然想法子讓陸明熙生個病,到時候梅氏就能名正言順的自己回去。都說患難見真情,人在病中時往往比較脆弱,說不定還能借此和梅氏增加感情。
“那會兒你怎麼跟我說的?說是表哥病倒我就趕緊回去,用不了幾日,就讓表哥再好了……可結果呢?那麼多太醫都說,表哥病勢垂危!”
一開始梅氏還有些沾沾自喜,心說梅學海還真是個聰明的,能弄來太醫都看不出什麼的藥。等自己真把表哥給服侍好了,到時候便是婆婆都得退到一箭之地。
不想一直過去了十多日,陸明熙病情沒有絲毫見輕不說,還一天天惡化。
偏是梅氏瘋了一般的派人去見梅學海,想要問問怎麼回事,卻始終找不著人……
“也沒加什麼,就是一般的杏仁啊。當初我那般說,不過是想給阿姐寬寬心,誰成想姐夫他就真病了,阿姐這麼混賴我,有沒有想過,說不定是家裡那一窩子,不想姐夫好過……”梅學海如何肯認,眼神卻有些閃爍,“你們家那個老虔婆啊,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而且怎麼可能那麼巧,新婦進門一跪,姐夫立馬就醒來。叫我瞧著,說不好這裡麵有什麼貓膩,可就瞞著姐姐一個人呢。”
“姐夫許是身體真有些小毛病,可絕不至於昏倒這麼長時間,會那麼做,分明是想給陸瑄那個小王八蛋鋪路,連他媳婦兒都考慮到了,卻是哪怕一點兒都沒想過阿姐和外甥……”
“看看姐夫眼下對你的態度,我瞧著,還不如讓他繼續那麼睡著呢,省的讓阿姐受婆婆的氣還不夠,以後還得瞧著媳婦兒的臉色過日子……”
“你莫要再說了。”梅氏忙喝止,卻是明顯有些色厲內荏,眼前卻不覺閃現出蘊寧落落大方宜喜宜嗔的一張俏臉來,隻覺胸口憋悶不已……
“明兒個回門的禮物可是準備好了?”陸瑄斜歪在床上,頭枕著蘊寧的腿,還探出胳膊摟著蘊寧的腰。
“你正經些。”蘊寧麵前放著好些個盒子,明顯正在整理結婚時的賀禮,哪知道這才剛開始看,陸瑄就又開始膩味了。這要是讓人瞧見了……
陸瑄卻是更深的把頭埋進蘊寧懷裡,感受著布料下滑膩的肌膚,甕聲甕氣道:
“莫怕,你放心,沒我的允許,沒人敢進來。”
如果說膩在雲寧身上的陸瑄根本就是個永遠吃不夠糖果的娃娃,那外人麵前,卻是一瞬間就能轉變為冷麵修羅。
當然,要讓蘊寧說,侍候的人之所以會躲出去,一方麵是陸瑄委實太過嚇人,還有一方麵就是,這家夥一進房間,就會動手動腳,這般厚的臉皮,根本就讓人沒眼看……
“咦,這個盒子裡的這對碧玉蟈蟈倒是有趣的緊。”蘊寧忽然道,口中說著,手在碧玉蟈蟈微微凸起的將軍肚上按了一下,那蟈蟈竟然蹦了起來,甚至還發出鳴叫聲。
蘊寧吃了一驚之下,又好笑不已,看看盒子,竟是陸璟送來讓自己玩的:
“璟哥兒是個好孩子……”
心裡卻是不住歎息,這般懂事的璟哥兒,如何就攤上了那麼一個糊塗的娘呢?
一時又有些遲疑:
“你說,婆婆真會這麼狠心嗎……”
隻陸璟何辜,到時候又該如何自處?
陸瑄卻是久久未說話,箍著蘊寧纖腰的胳膊卻是更加用力,恨不得把人揉進自己骨血裡的樣子——
當初父親,為了梅氏辜負一片深情的娘親;現在梅氏又為了璟哥兒,辜負同樣情深的父親……
很長時間以來,自己不自覺的畏懼婚姻,可不就是因為這個?曾經為愛不計生死,卻還可以為了一些不重要的東西,輕易就拋舍愛情……
這樣的愛,太過自私涼薄
陸瑄一時有些悵然,不覺長歎一口氣。蘊寧低頭:
“怎麼了?”
“低頭。”陸瑄換了個姿勢,指了指蘊寧的唇。
“有什麼臟東西嗎?”蘊寧乖乖的頷首。
不意陸瑄忽然環住蘊寧的脖子,跟著欺身而上,溫熱的雙唇隨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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