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聲一雙手緊緊抓著,掌心被刺破些許,末了,卻又將信紙小心翼翼卷好,綁回到大肉鴿腿上。
鴿子親人,見了他這樣動手動腳的也不害怕,老實站著,偶爾會撲棱兩下翅膀。
林尋聲將信紙換給它,眼眸兀自暗了暗,於那白石廊前站立著,片刻,他轉身走向小釗子,神情並無一絲不同,平靜的很,隻吩咐她去弄一些補身子的湯水來,放著皇上好喝。
“哎,奴才遵命。”
小釗子轉身安排去。
照理說這活計本輪不到她,隻是君後當眾吩咐了她,隻得恭恭敬敬去辦。
林尋聲吩咐完,又回去找黎挽,整個人都帶著笑,溫和地不可思議。
他剛進去時黎挽正從鴿子腿上取了東西來看,提筆還要回些什麼。
林尋聲故意走過去,就見對方停下了筆。
黎挽揉了揉額角:“怎又回來了?”
林尋聲低頭笑著,有些怒意的扭曲神色被藏進眼底。
他說:“臣侍隻是出去透口氣而已,陛下以為臣侍走了?”
語氣有些不滿,瞪著一雙好看的鳳眸看她,頗有些撒嬌意味。
黎挽:“……”
我倒是希望你走了。
對方不語,隻看了他一眼,林尋聲莫名就明白了,一雙紅唇被輕輕咬住,他偷偷瞧了瞧黎挽壓在手臂下的紙,問她:“這是什麼?可以給臣侍看看嗎?”
問出這話時,他手指有些緊張的蜷縮,手心隱隱沁出汗來,既害怕又期盼著什麼。
然而黎挽卻連頭都沒抬,隻又說:“後宮不得乾政。”
林尋聲要被氣死了,什麼政?這算哪門子政?他還沒看過裡麵的東西嗎?
不過是些安王想帶小侍的話,這也算政?
林尋聲心裡酸酸的。
不知為何,從前的他一看見安王二字就有些心跳加速,現在卻平淡的很,可能是隻顧著纏住皇上好撒嬌賣癡了吧。
“不問就不問。”
他看了黎挽一眼,轉頭甩著寬大的白衣袖子離開,像是有些不高興。
黎挽便鬆了口氣,以為他終於要走了,結果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呢,林尋聲又從門口回來了。
他氣衝衝瞪黎挽,轉身拿了軟塌小幾上自己留下的幾卷男德男戒。
好歹是親手抄寫的,幫今晚的自己減輕一些負擔。
黎挽隻當林尋聲已被自己氣走,卻不知對方正想著該如何跟她去江南呢。
幾日的時間一眨便過,這幾日裡,除了君後缺乏休息,身子不適外,並無什麼大事發生。
黎挽也放心的將自己處理地差不多的事物交於太夫,對外隻稱病免了一段時間的早朝。
她同太夫商量過,太夫要她出門時帶上賀貴侍,說是宮裡帶出去的人,總比外頭的乾淨些。
說的好像黎挽出門後會十分放蕩似的。
不過黎挽也同意了,畢竟她宮裡就隻這兩人,林尋聲是帶不出手的,那便隻能帶賀似初了,不帶人也不成,安兒都帶了,她身為姐姐自不能落後。
她秘密叫龐召通知賀似初此事,好叫他準備一二,明日便可出發。
賀似初膽子小她是知道的,若不瞞到最後一日告知他,恐怕這男子會整日惶惶地害怕擔憂。
第二日,一小轎於宣政殿後門出去,抬往拾翠殿的後門。
無人注意到,有一名身形修長,卻格外細瘦的人中途換了人進去。
他跟在很後麵,隻穿一身粗布衣裳,身子都被磨出了紅疹子來,難受的不得了,卻不敢在此時暴露。
此人正是林尋聲。
他擔憂會被黎挽送回去,然後拘著不叫他跟,因此一路上分外小心的藏著一張俊俏的臉。
黎挽接了賀似初出來,這頂小轎便出了宮。
有人在轎子外嫉妒的幾乎瘋魔,也有人在轎子裡瑟縮地幾乎不敢坐著。
黎挽無奈,隻叫他好生坐著便是,她又不會對他怎樣。
偏賀似初自己不敢,隻屁股沾著一點點地方,靜等黎挽一有吩咐便會跪下。
他唯一大膽些的地方,大概就是眼睛總瞟向馬車外,也不知是在看什麼東西。
罷了,都是養在深閨的公子,沒見識些也是有的。
黎安最後還是隻帶了一名小侍,她倒是想帶三個,隻是被黎挽駁回了。
有官員要去江南查銀錢,一路上自不會十分安生,那些貪汙了的,無論大小,隻要被查出來,都是砍頭的罪名,那便說什麼都會阻撓他們,給錢或派人,總要將流程走個遍。
就這情況還想帶兩名小侍?憑借她的武功都隻敢帶一個呢。
幾人會首,肖梁一打裙擺要跪,被黎挽攔著:“出門在外,不必有這麼多規矩。”
“是,那我們,如何稱呼您呢?”
“便叫我一聲姐姐吧。”黎挽顯得十分平易近人。
“這,這怎麼敢。”
雖然以某些血緣來說,她確實算是黎挽的堂妹,隻是已隔的有些遠了,現在論起親戚來,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肖梁一個大老娘們兒紅著臉。
龐召趕完馬車跟上,賀似初十分隱秘地看她一眼,繼而低著頭,乖巧立在黎挽身邊。
幾人坐著郡王府的馬車離開,黎挽黎安賀似初與一名小侍同坐,肖郡王與肖梁同坐,期中還有肖梁不知從哪尋的一名男子,悄悄帶了上去。
黎挽看見了,卻裝作不知道,那男子她自認得,不過就是方家的小公子,方遂翎,與她也有過幾麵之緣,武藝尚算不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