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巡撫見她看的呆了,不由撫掌笑起來:“李小姐,我這兒子,跳的可好?”
黎挽聞言低下頭,向巡撫拱了拱手,行的卻是個平禮:“周公子舞跳的甚好。”
周巡撫笑笑不再說話,她對自己的兒子素來有信心,她的兒子可是這江南地帶最美的男子。
江南水土好,養出的公子一個個玲瓏剔透,似明珠般燁燁生輝,而樂允,又是其中最閃亮的一顆明珠。
沒有女子會不被樂允吸引的,周巡撫十分自信。
“郡王與幾位小姐遠道而來,公務尚且不忙,明日不如叫小兒帶著幾位到處去逛逛?”
黎挽低頭不語,這種決定不該是她一個朋友能做的,隻有肖郡王可以決定。
肖郡王當然願意讓美人相陪,共遊江南了,可皇上還在這,她被皇上欽定下江南監督治理水患,可不能專門玩樂,因此隻得忍痛拒絕。
“本王明日打算去看看堤壩修建如何,怕是沒有榮幸勞煩小公子了。”
那公子一舞罷,邁著小碎步走上台,坐到了單獨為他設的位置上,舉止優雅大方,見了他們也絲毫不慌亂。
黎挽心中是很欣賞這種人的。
不像林尋聲那樣大膽無禮,也不像賀似初膽小撐不起場麵。
他進退得當,隻坐在那,安安靜靜的,便十分宜人。
周巡撫聽肖郡王這樣說,撩了撩身後有些白了的頭發,搖頭晃腦道:“那也不止郡王需要好好玩樂一番,幾位小姐也需要啊,且她們與小兒年齡相仿,怕是有話可聊的,也好叫小兒長長見識。”
原來這老東西打的是那幾個小孩子的主意。
肖郡王年紀大了,吃的鹽也多,這些套路她都熟知,早在周樂允出來時,她就知道這個男子並不是單純的獻舞。
隻是一開始她還以為周樂允是周巡撫為她準備的呢。
原竟是為了那幾個孩子。
怕是這周巡撫還真手裡不太乾淨,見她來查就怕了,才會狠心將兒子推過來,妄想賄賂她?
那想必對方的目標,該是她的嫡女肖梁了。
隻是那小子,長得也算天香國色,但於身份而言,要做正君顯然不夠,若這周巡撫聰明懂事點,倒可以給個側君。
江南油水肥厚,當初誰不想來這討個差事?
就連當初先皇的親妹妹想到江南主事,也被拒了,若非那時的周巡撫辦了件大事,討了先皇歡心,也得不了這麼好的差事。
她雖不貪汙,但知道這般大的工程,撥下如此多的款項,牽扯之人絕對眾多,法不責眾可不是說著玩玩的。
靖宸帝繼位時間並不長,怕是不會選擇大動乾戈,她再從中周旋,保住周巡撫不是問題。
若非要問她為何願為了女兒娶個側君而如此冒險,那必然是,周巡撫富不可言啊。
富的流油,她們京都一半以上的京官,都怕是比不上這周巡撫家的家財。
隻是與此同時,周巡撫背景不乾淨,隻做錢罐子可,正君還得許個家世清白,為人柔軟的公子。
“若是這樣,自然是好的。”
“梁兒,明日可要好好招待這周公子,萬不可懈怠了。”
“是,女兒明白。”
那肖梁行禮道。
緊接著又衝周樂允說:“明日便勞煩周公子了。”
周樂允微微點頭,姿態不高不低,從容道:“並不算勞煩,承蒙肖公子不棄,隻喚我樂允便是。”
他臉上不知何時已帶了笑意。
肖梁自然也順著他,喊了一聲樂允。
黎挽便在一邊看著,並未插話,實際上,有些事情都還沒查完,比如周巡撫對貪汙一事參與了多少。
若少,自然可從輕發落,那她要了這周樂允也沒問題,若重……
那就是誅三族的罪過,這周樂允,她頂多收入宮中做個奴,彆的卻想都不要想。
夜至深時方才散場,肖郡王被周巡撫留在周府,而她與安王肖梁便先行回去。
比起她與肖梁的散漫,黎安歸心似箭,一路上止不住的催促她們快些。
黎挽被催的有些煩了,斥她:“父君自幼教導你做事應不疾不徐,你上哪學的這般急匆匆?後麵可沒有大老虎追你。”
黎安苦著一張臉,又催了遍馬夫快一點,才說:“我與你們可不一樣,你們孤家寡人一個,我家可有人等著呢,容兒沒有我抱著,睡不著的。”
黎挽無語,第一次詢問安王府中之事:“他不抱著你就睡不著,那平日裡你們在府中,你是獨寵他一個的?”
據她所知,她的妹妹性格散漫,天生的好色,對府裡每一個男子都十分好,卻也不曾獨寵於誰,均是雨露均沾的,現下說出這番話,可不是等人來打臉的?
照她這麼說,平日裡她寵幸彆人時,那叫容兒的寵侍就不睡了?
誰知道,她一問這個,黎安立馬紅著臉低低吼起來:“你,你乾嘛直接問嘛,我平日裡,都是雨露均沾一個也不少的好嗎,又不會放他們一個人睡。”
好家夥,黎挽直接驚呆,這是她能聽的花樣嗎?她這意思時平日裡都是幾個一起的?
“胡鬨!這種話也能宣之於口?”
黎挽自己聽紅了臉,又看見肖梁也正豎起耳朵偷聽,不由覺得妹妹丟人了,於是斥她。
黎安不敢置信,縮在一處小聲嘟囔:“不是你先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