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然不願拿謝追的身體冒險,萬一,萬一蕭善有個什麼事,謝追這個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脈。隻是這話誰都不願意說出來,也不願意想這個可能性。
他們也不想用這話刺激身體已經很虛弱的謝追。
這時蕭錦上前一步,他對著謝追沉聲道:“三弟平日裡那麼心疼你,肯定不願看到你這樣。你先保重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有個什麼事,三弟醒來怕是要怪你。”
“那就讓他醒來怪罪好了。”謝追紅著眼道:“隻要他現在醒來,要怎麼怪我都可以。”
蘇禦醫這時站起身,他道:“皇上,血已止住,先把三皇子抬回營帳,老臣要給他拔簪。”
謝追看向蘇禦醫問道:“王爺的傷勢如何?”
蘇禦醫立刻道:“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有事的。”
謝追心下一痛,渾身一抖,言下之意隻能靠蕭善自己了?如果他熬不過去,那就不是吉人了吧。
“夠了,不要在這裡耽擱時間了。”皇帝道:“把蕭善帶回營帳,謝追你也回去。蘇禦醫給蕭善拔簪,秦太醫給你熬藥。”
知道不用和蕭善分開,謝追看向皇帝道:“兒臣多謝父皇。”
蘭妃把頭悶在皇後心口痛哭。
皇後這時也顧不得她推自己的事,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說,會沒事的。
***
營帳內,謝追和蕭善都躺著,不過蕭善四周被屏風圍著,謝追躺在離蕭善不遠不近的地方。是一個既看不到情況,又能第一時間知道蕭善傷勢如何的地方。
因為謝追胎氣動的太厲害,秦太醫給他紮了針,等謝追身體鬆泛了些後,他才去熬藥。
那廂蘇禦醫把該用的東西都準備了一番,然後開始著手把簪。
簪子正中心口,**自然要擔一定的風險。
萬一拔完止不住血,萬一傷及內腑,那都是要命的事。
可簪子不拔又不可能。
蘇禦醫身邊的人用細巾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則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把簪子拔了出來。
這一刻,昏迷中的蕭善明明沒有任何反應,可謝追似乎聽到了一聲悶哼。
他耳邊又傳來蕭善的聲音,他說,謝追,我疼。
謝追想說,他受過無數次傷,他不覺得疼,他想替蕭善疼。
“止血……”
蘇禦醫粗聲道。
屏風內的人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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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不斷的往這邊飄。
秦太醫把藥熬好端過來時,正好看到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
他心下歎了口氣,心想好在這些謝追也看不到,要不然肯定會影響心緒。
把藥端到謝追跟前,他本以為自己要說一些勸慰的話,沒想到謝追接過藥就喝了下去。
藥很苦,謝追的臉色卻變都沒變一下。
秦太醫看他喝完,忍不住道:“王君要保重身體,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小王爺想一想。”
謝追道:“我知道,我不會有事的。”
秦太醫端著藥碗離開。
謝追覺得什麼樣的苦他都能忍下來,隻要蕭善能醒過來。
蘇禦醫把傷口的血徹底止住後才給蕭善包紮好傷口,然後他走出營帳。
皇帝、皇後、蘭妃等後宮妃子,蕭錦蕭榮這些皇子,包括文武大臣都在外麵等著。皇帝不走,誰敢離開半分。
皇帝沒讓蘇禦醫行禮,而是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蘇禦醫道:“皇上,臣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王爺自己了。”
蕭錦的身體晃悠了下,他覺得身上冷極了。
皇帝低聲嗬斥道:“他現在昏迷著,如何能靠自己?這樣的混賬話你也敢說。”
蘇禦醫道:“皇上,臣今晚定會細心照料王爺。”
蕭錦道:“父皇,兒臣願意留下照顧三弟。”
蘭妃也哭著道:“皇上,臣妾留下照顧善兒。”
皇帝看著兩人道:“蕭錦,這裡用不著你,你去查那些刺客,務必讓他們開口。蘭妃,謝追也在裡麵,你愛哭淚淺,在裡麵幫不上忙。”
蘭妃:“可是……”
“沒有可是。”皇帝道:“你照顧好自己,才能安蕭善的心。”
蘭妃含淚點了點頭。
皇帝這才看向眾人:“都退下吧。”
皇後扶著蘭妃離開,蕭錦給皇帝行禮也轉身離開,他現在要審問那些刺客,要是問不出東西,他對不住為他受傷的蕭善。
其他人也都退下。
蕭榮臨走時朝營帳看了一眼,神色複雜。
他雖然恨死蕭善了,但一想到蕭善眨眼間就變得生死不明,他心裡根本不敢相信。
等人都散開,皇帝盯著蘇禦醫道:“蘇卿,你告訴朕,蕭善的傷勢如何了?不要拿那些官場上的話敷衍朕,朕要聽實話。”
蘇禦醫咬了咬牙道:“皇上,事太突然,王爺沒有防備,發簪入了內腑,此地非宮中,藥材不全,臣已儘全力。若今夜王爺因此起熱,怕是凶多吉少。”
皇帝聽了這話閉了閉眼,他沉聲道:“蘇卿,朕把蕭善的命交給你,你務必要保全他。”
蘇禦醫道:“臣定會竭儘全力。”猶豫了下,他道:“王爺看重王君,兩人處在一塊也好。”有個念想,有個留念的人,總能挽留離去的腳步。
皇帝沒在說彆的,揮手讓他退下。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
謝追一直睜著眼,他不敢睡也不想睡。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感到身邊一陣風吹過。抬眼看過去,隻見蕭善正站在床邊笑盈盈的看著他。
謝追坐起身又驚又喜道:“蕭善,你沒事了?”
蕭善朝他點點頭說:“謝追,我要去彆的地方了。”
“你要去哪裡?”謝追焦急的問。
蕭善笑道:“去一個你去不了的地方,你要照顧好自己,彆讓我擔心。”
謝追見他一直往後退,眼見就要消失,他忙下床去追,他喊道:“蕭善,蕭善你等等我。”
他追的急促,沒看到腳下的凳子,被狠狠絆了下。
摔倒的瞬間,謝追心中一悸睜開了眼。
發現原來**什麼時候睡著了,原來剛才隻是一場夢。
可這個夢太讓人心驚,太過不詳。
秦太醫在一旁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剛才謝追滿臉焦急的喊著蕭善的名字,想必是擔心的不行了。當初皇帝賜婚時,人人都不好看這門婚事。
一個皇子,一個營中小哥,多少人等著看謝追的笑話。
可自打成婚,蕭善對謝追完全是明著護,把人護得外人不敢輕易說半分。
蘭妃瞧不上謝追的事,他們這些前朝的人都有所耳聞,可蕭善從來沒有說過謝追半分不好。當初流言蜚語傳遍京城,也是蕭善出麵維護的謝追。
也許在彆人眼中荒唐愚笨的蕭善,對謝追來說卻是最好的。
謝追坐起身,他下床。
秦太醫想要攔他,謝追抬眸淡淡道:“我就是去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
秦太醫看他那神色,猶豫了下沒有阻攔他。
謝追走到營帳最裡麵,屏風之處,正在給蕭善擦汗蘇禦醫看到他忙站起身想要請安。
謝追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坐在床邊抓著蕭善的手低聲道:“蕭善,如果你想去彆的地方,那我陪你。”
這話說的太不吉利,蘇禦醫和秦太醫聽了都有些著急。
蕭善出事,要是謝追和他肚子裡的孩子也出事,那他們的頭也不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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