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低聲道:“太子殿下,王爺醒來說了一會兒話,剛睡著。”
蕭錦道:“那孤進去看看。”
吉安自然說不出阻止的話。
等蕭錦進去後,吉安和常安站在一起。
常安搓了搓有些發涼的手低聲道:“太子爺早就來了,比皇上他們還早一步呢,就是在王爺醒著的時候沒敢進去。”
吉安納悶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
常安歎了口氣道:“太子爺的心結我也知道,王爺是因為太子爺受傷的,這幾日太子爺除了審案,就沒怎麼睡過,一直在擔著心。今日乍一聽王爺醒了自然高興跑得飛快,可來到之後又不敢進去,看到皇上來了都想著避開,估計就像書裡說的那樣有些‘近鄉情怯’了唄。”
吉安道:“這也沒必要啊,王爺又不會因此埋怨太子。再說了王爺心裡向著太子爺,看到太子爺有危險肯定要救,受傷的事是誰都沒想到的。”
“太子要真心裡過不去,日後多照看著點我家王爺就是了。”
常安哎了聲道:“太子爺心思重,這事誰勸都沒用,隻能他自己想開。”
兩人在外麵小聲嘀嘀咕咕,裡麵蕭錦坐在蕭善床邊,給他輕輕掖了掖被角。
看著蕭善憔悴的模樣,他心裡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他們是兄弟,經曆生死,說謝有些太輕,可一個字不說又太過沉重。
蕭錦想見蕭善,可知道人醒了,又怕見他。如果當日,他沒有神思恍惚心神不寧,也許蕭善根本就不會受傷。
都怪他被東宮的消息晃了心神,在危險來臨時腦袋還是一片空白,更不用說去躲避。
“二哥在想什麼呢。”蕭善的聲音突然響起。
蕭錦聽得心中一驚,抬眼看到蕭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四目相對間,他恨不得起身逃走。
不過他到底是太子,心裡就算這麼想,卻穩穩的坐在那裡,麵上沒有表露出一分。
他道:“我把你驚醒了?”
“沒有。”蕭善氣息還是有些虛:“是我沒有睡得太沉,怕二哥因我受傷之事心神不安,在外麵站著不想見我,在那裡死鑽牛角尖。”
睡得淺,有人坐在身邊,自然就感覺到了。
蕭錦被他說中心思,他也沒有不自在,而是道:“我沒有,我隻是不敢看你受傷的模樣。這會提醒我,我當時有多蠢。你彆想太多,我沒事。”
“二哥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蕭善道。
蕭錦身體微微一震,看著他沒有說話。
蕭善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下去,他道:“當日二哥腰間受傷,現在可好了?”
“一點皮外傷,換了幾次藥,無礙。”蕭錦道:“父皇命我審問刺客,我已經找到頭緒了,敢做下這事的人,就等著承擔後果吧。”
蕭善道:“你就是操勞命。身上有傷慢慢審就是了,刺客被看管著難道還能跑不成?”
蕭錦:“那可不一定,萬一有人協助他們逃跑呢。這些事你彆操心了,好好養身體才是。”
蕭善應了聲又道:“二哥,當日我去救你時,有人在身後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沒有什麼防備所以才會受傷,要不然那舞女豈能傷我?隻是當時形勢太亂,我眼睛也沒長在後麵,也沒看到人。也不知道是誰想趁亂置我於死地。”
“什麼?”蕭錦愣了下道:“我一定會稟告父皇查清此事。”
蕭善嗯了聲:“所以說二哥,你不要想太多了,我這傷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蕭錦自然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眼圈有些熱。
看蕭善有些疲倦,他道:“你撐了這麼久,快睡一會兒吧,多休息身體才能好的快。”
蕭善也實在是撐不住了,便閉上眼睡了。
蕭錦坐在那裡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緩緩離開。
***
而後發生了很多事。
先是蕭錦告訴了皇帝蕭善被人推了一把的事,皇帝自然震怒,想要追查到底。可當時情況實在太過危急,又是在夜晚,燈火之下,宮女內監亂成一團,就算想查一時也查不出什麼。
然後就是太子妃柳靜宜產女之事,蕭錦告訴皇後,東宮除了柳靜宜產女外,許良娣因涉嫌謀害太子妃被暫時關押了。
這些事就等著回京處理。
當時蕭錦就是聽到這個消息後才走神的。
他剛說了柳靜宜產女的事,變故就發生了。這些天,為了刺客的事還有東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可以說是心焦如焚。
皇後知道這件事,自然是盛怒。
不管誰對誰錯,隻要有人把爪子伸向東宮,那就是找死。
這期間蕭善的傷好得很快,到他能起身走兩步的那天,關心的人才徹底放下心。不過蘇禦醫也說了,到底是傷到過內腑,以後每逢秋冬寒冷之際都要格外注意不能著涼。
要不然就容易咳嗽,進而引發肺熱等症。
蘇禦醫說這些時謝追很仔細的記在心裡,還詢問了不少如何養生事宜。
謝追自打蕭善醒來後,胃口好上不少,也沒怎麼吐過。蕭善還是很擔心,找了秦太醫前來,從他嘴裡聽到一切都平安幾個字後,他才徹底放下心。
看到孩子沒有鬨騰謝追,蕭善說謝追肚子裡的肯定是格外乖巧的小哥或者丫頭,要是個破小子肯定不會這麼乖順。
蕭善無所謂孩子的性彆,隻覺得小哥也好,兒子也行,丫頭也罷,隻要是他和謝追的孩子,他都喜歡。謝追也是這想法,將來孩子無論是什麼性彆,都好。
蕭善能起床後,蘇禦醫再三給他診斷,然後皇帝終於開口讓人收拾行李返回京城了。
有關刺客的事蕭錦查的差不多了,已經把有所證據都遞交給皇帝。
皇帝看了並沒有動作,想必是準備回京之後再處理這件事。
至於東宮發生的事,也等著蕭錦回去處理。
出京時,眾人性子高昂,回去時,可以說是一片蕭瑟。
蕭善和謝追坐在馬車裡,兩人把簾子一拉,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騎馬走在一旁的蕭榮有些生氣。
蕭善醒來之後,他和蕭藝還好心的去看望他一番。
結果蕭善狗口嘴裡吐不出象牙,見了他之後,寒暄的話剛說上兩句,蕭善就望著他幽幽道:“大哥,我這次受傷,要好生休養一段時日,大哥這次可以在刑部安心呆著,也不用看見我就覺得厭煩了。”
蕭榮當時被噎的瞬間說不出來話,這話傳到皇帝耳中,免得不了要被人懷疑蕭善受傷同他有關。這人就算是鬼門關走一遭,也比不上他那張讓人討厭的嘴。
沉默許久後,蕭榮那是忍著惡心笑著說道:“三弟這是什麼話,你就算天天跟在大哥身邊,大哥也不願你受這份罪。你昏迷的這幾天,大哥天天祈禱,希望四路神仙都能保佑你早日醒來。”
蕭善睜大眼,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嗎?”
蕭榮心想,真個屁,他沒祈禱他一睡不醒已經是留情了。結果倒好,他留情,蕭善嘴上卻不留德。心下雖這麼想,蕭榮嘴上卻道:“自然。”
自然是假。
“我就知道大哥舍不得我,等我休養好了身體,一定繼續和大哥同甘共苦。”蕭善很高興,最終還這麼總結了句。
蕭榮很想把藥碗摔在他臉上,一旁的蕭藝看著兩人針鋒相對,隻想把自己縮的小一點再小一點。他想,以後自己絕不能和蕭榮一起看蕭善。
他夾在兩人中間很難受。
蕭榮知道蕭善這性子,嘴上占點便宜也無所謂,他恨的是,這事傳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當晚就把他單獨叫了過去,賞賜沒一分,話裡話外都在說蕭善身體虛,他這個當大哥的不要去惹他。
蕭榮都快冤哭了。
他什麼時候惹蕭善了,他惹得起嗎他?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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