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終被廢棄的小皇帝(24)(2 / 2)

蕭覓雲以為她說的是自己先前熬的那些中藥,正想問她真有那麼難喝嗎,話到了唇邊,陡然意識到她用的詞是“吃”,很突兀地,她將嘴裡的話咽了下去。

蘇明繡還沉浸在思緒中,無意識地將那白粥一勺一勺地往唇邊遞,等將碗裡的粥都喝完,注意到小皇帝安靜了太久,正想同她說話,忽見懷中人一言不發地起身:

“朕想起來勤政殿還有些要緊的六部折子沒看。”

可惜還沒走出一步,就被蘇明繡給拉住,瓷勺被丟回碗中,鎮北王盯著小皇帝眼中莫名的情緒,湊近用鼻尖想蹭蹭她的下頜,被躲開了。

熱戀時候的情人,一點冷暖變化都太明顯,除非裝聾作啞,否則確實輕易叫人察覺。

拉著小皇帝的衣袖,不願叫她這樣不清不楚地離開,蘇明繡正想出聲問,卻很不巧,胸口裡的咳嗽洶湧而來,才出口一字,後麵的就都成了猛烈的咳嗽。

蕭覓雲本來想不管不顧地甩開她,可是見到她在暖閣裡養出的那點麵容血色,都被這咳嗽激成病態的紅,心口又揪疼的厲害,到最後也隻是站在那裡,任由蘇明繡沒費什麼勁兒就將她留下。

“這是……怎麼了?”

好容易才勻過氣的人想將她拉近一些,結果剛才沒舍得走的人,如今又有了倔意,固執地站在這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還是讓她用上了勁,才被迫叫蘇明繡拉近了懷裡。

蕭覓雲其實從未遺忘過蘇明繡曾經有愛過彆人這件事。

隻是先前這鎮北王的心房太難撬開,讓她覺得自己連被喜歡的資格都沒有,又哪來的身份去計較那前任呢?

而今卻不同了。

她品著自己從心口湧向四肢百骸的酸意,甚至從微微顫抖的血脈裡,品出了那從前不敢直視的,叫人酸筋腐骨的嫉妒。

還有不平。

蘇明繡為何突然想看她穿裙子,又為什麼覺得她做得東西難吃到習慣?

——是不是將她當成了,另一個人?

僅剩的一線理智告訴她,以鎮北王的高傲和一貫對她的態度,是絕不屑於將一段相似的情感寄托在她身上的。

可是。

蘇明繡病的很重了,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會脆弱許多,萬一呢?

越是想要忽視,曾經相對的那些細節,就越是曆曆在目。蕭覓雲甚至能想起來,曾經被蘇明繡抱在懷裡,卡著下頜,叫對方的目光一寸寸掃過的畫麵。

還有曾經那一句帶著淡笑的評價,“確實很像。”

她酸得無以複加,在蘇明繡親昵的詢問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很怕自己一開口,就將心底那些醜陋的情緒,統統都倒了出來,於是她將自己的唇抿得更緊。

盯著她的唇看了很久,費了些力氣才將她禁錮在懷中的人很輕地笑了一下,而後肆無忌憚地咬上那兩片薄唇,誓要撬開她這脆弱的防關。

“你……”

小皇帝才剛開口一個字,氣息就都被她吞了下去。

她越是掙紮,就被蘇明繡壓著腰抱得越緊,以至於到最後,隻剩下兩條腿徒勞地在這暖和高塔鋪地的皮毛上胡亂蹬著,將那些柔軟的絨毛蹭出痕跡。

也就是在這種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人骨子裡的血性和霸道,並不會因為這疾病而改變。

到她最後實在喘不上氣時,蘇明繡才鬆開她,吻去她唇瓣溢出的痕跡,笑吟吟地問:“現在想說了麼?”

她大有一副若是蕭覓雲拒絕,自己就故技重施,直到“嚴刑”將話逼問出來為止。

被禁錮在她懷裡的人發冠不知怎麼鬆開,鎏金的冠隨著那如瀑的黑發,滑落在暖和的地毯上,而那早已出落成熟模樣的女帝,盯著蘇明繡那深邃的眸光看了會兒,忽然露出個笑容。

她一麵笑,眼眶一麵也紅了。

想象中的命令,叫蘇明繡不許將自己當成其他人的命令,而今在這雙眼眸溫柔的注視下,小皇帝發現自己真是沒骨氣極了。

她沒想哭的。

也不知道哪來的委屈。

明明應該高興才是,畢竟最初隻是想要守在這個人的身邊,現在得償所願了,卻生出更多的貪戀。

原來對一個人的愛欲,是永遠不會得到滿足的。

“你愛過彆人,但這是朕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她閉上眼睛,本來是想將那脆弱的痕跡都擋住,誰知眼眶裡蓄的淚太多,眼睛這一眨,那晶瑩就從眼尾落下。

“所以……可否多看看我?”

不要總是透過我的影子,去看另一個人,朕長得也是人心,終難免俗,總還是會有一分難過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