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原來我才是主角(10)(2 / 2)

青衣女修往外踏出一步,衣袂被雷靈力翻滾驚擾,像是在烈風中那般翻飛,而她卻很是淡然地護著懷裡的人,透過重重青光與那額間血色越發淩厲的人對視:“百花宗宗主,數萬年難見的天魔,隻有這般實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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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孽徒!怎可能有如此……”

後麵的話都因為召喚出封神鑒時,天生靈器帶來的壓迫感,儘數消失在場中人的耳邊。也正因如此,靈器現世的壓迫力,瞬間震動了整個百花宗,一時間,無論在何處的長老弟子,都感受到了這股震撼。

蘇明繡看著麵前那個眉心閃爍著妖異紅光,像是種子一般有血痕順著眉中央分布到四麵八方,麵龐、脖頸都是一副被這血色種子寄生模樣的女人,知道這才是她的真麵目,哪怕一隻手的袖間都染著血,依然很淡然地問,“師父這麼快就黔驢技窮了?”

“弟子還以為,您是要發現無法占據我的身軀之後,狗急跳牆,才會使出這東西。畢竟隻要用了它,您這幅身軀很快就會承受不住魔族的力量,最後隻能舍棄,給弟子留下個戮師罪名,多麼遺憾呐。”

葉清柏聽見她連劇本都給自己寫出來,不由冷笑連連。

但她並不知道,這些並非蘇明繡隨口杜撰,而是上一世真真切切發生的事情。彼時的蘇明繡自然不可能擁有同她抗衡的力量,所以被打得破破爛爛,吐血不止,身上骨頭不知還有幾根完好,隻不過……最後關頭,葉清柏憤怒地發現無法奪取她的身體。

因為她曾經吃下過那顆淨境果。

除卻讓她不受幻境困擾之外,其實淨境果最大的作用就是鞏固魂魄,連最惡毒的禁咒都無法奪舍曾經吃下這果實的身軀。

這是上一世葉清柏所有計劃裡最不完美的地方,所以她在離開時,也格外憤怒,怒得恨不能將蘇明繡直接殺死,可惜最後是她的身軀最先崩毀,所以隻能遺憾給蘇明繡留下那半生罵名。

對葉清柏來說最差的、最糟糕的計劃,卻讓蘇明繡比死更痛苦,她再不能被正派所容,也不願墮落到魔道,她煢煢行走於這世間,很長一段時間,感覺天地之大,竟真無她容身之處。

封神鑒是一枚青白相間的玉璽,當它現世時,這禁牢瞬間被它捅破、湧入天光,它在半空中不斷變大,仿佛帶著法則的力量,要朝著蘇明繡的方向墜落而來——

“蘇、蘇……”

一直被她護在懷裡的人,此刻驚異地睜大了眼睛,想要提醒她,卻因為聲音哽在喉間,許是同樣被靈器壓迫,她最終隻蹦出了這兩個字。

但聽見她稱呼的人卻很高興,甚至還用沒沾血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很溫柔地說,“我在,彆怕。”

蘇明繡眯了眯眼睛,直視半空中靈器下落、雷霆萬鈞的恐怖壓迫力,而她靈力釋放得更加厲害,同時在想,果然,沒了本命靈劍,實在不太順手。

她的境界在這一刹那隨著心境強行突破——金丹、元嬰、分-神、合體、大乘!

大乘巔峰,百花宗蘊藏的所有靈脈都被她瘋狂抽取,湧動的靈力漩渦甚至在禁牢上空形成了龍卷風,蘇明繡直麵這高於九洲一切等級的靈器,強行凝聚雷靈力的盾擋下那封神鑒的一擊!

“轟”!

像是巨響,又似是敲擊在所有人的心頭,遠近看到這一幕的人,紛紛感覺胸口一窒,緊接著竟然在這動靜裡吐出血來。他們以為這樣一擊,自己的耳朵會聾,可許多低境界的弟子們用最後的力氣摸向耳朵,卻沒有摸到血跡。

這似乎擊在他們的靈魂上。

近處。

蘇明繡站在已經完全大亮的天光下,不去看四周因為方才那一擊完全崩毀的禁牢,以及半邊山頭損毀的斷壁殘垣,低頭堅持懷裡人的情況,發現歲意歡沒被傷到,才抬起頭去問,“師父使出這一下,已經是極限了吧?”

果然。

葉清柏方才看她境界一路強拔,已是驚駭到極致,此刻看蘇明繡的眼神又是驚懼,又是貪婪,她似乎以為這是天生道骨的隱藏潛力。看懂了她的意思,但蘇明繡並不想跟她解釋,由她去幻想。

此刻葉清柏身上那些紅色血管的灼燒痕跡,已經從眉間蔓延到了手背,看上去馬上要從她身體裡破體而出。葉清柏見一擊不中,而自己在護山大陣動的手腳又已經被發現,知道現在自己即將失敗,很是不甘。

她的目光落在蘇明繡懷裡那人身上。先前蘇明繡來禁牢救人,葉清柏隻以為是自己這徒弟一貫的大發善心,直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倆的姿態,未免也太親昵了一些。

蘇明繡……太護著歲意歡了,就像是抱著自己珍藏的寶貝。

姿態過於明顯,又或者說,她其實從不打算掩飾。想到這點,葉清柏眼中忽然出現莫名的嘲諷:

“你好像很喜歡這個羌山派的小弟子。”

就在蘇明繡不置可否,甚至將她的話當耳旁風的時候,葉清柏忽然問了一句,“你既知我是天魔,你可知天魔現世,禍亂人間,向來有人魔與其共生——”

“孽徒,你可要猜一猜,與本座共生的人魔,是誰?”

聽見她這明顯意有所指的話,蘇明繡雖立於金色日光之下,神情卻比天山背麵的湖泊還要淡泊,像是沉著最冷的冰,“徒兒受教了,日後自會去尋……”

她話才說了一半。

因為被忽然湧入肩下的疼痛引走了注意力。她垂下眼簾,見到歲意歡不知什麼時候召出那炳銀扇,明明神情愕然,可是雙眸顏色卻已經變成血紅,與此同時,她眼睜睜地看見自己將合攏時也格外銳利的扇炳,如鐵杵般捅-入對方的身軀。

紅色的血順著蘇明繡的傷口,流到了歲意歡的手掌上,她甚至覺得自己握住扇子的手在顫抖,抖得實在太厲害,她感覺自己都看不清楚對方的麵容,連那顆眼尾的小痣都變得恍惚,可是她就是無法鬆開自己緊握凶器的手。

一刹那間。

她就明白了,原來昨夜的家仆,竟然也真的是她殺的。

……是從多久以前呢?她為什麼一直都沒發現自己竟然會……?

心知這是上一世的葉清柏沒對自己說出的真相,此刻對方也是在亮出最後一張底牌,蘇明繡卻不怕她,隻兀自看著自己抱著的人。

唇角反而亮出了笑容。

她依然用沒受傷的手,去揩歲意歡的眼尾,“……哭什麼?”

她說,“又沒捅到心臟。”就算是心臟也沒有關係,元嬰還在、靈台未毀、甚至魂魄都還完好,對於修士而言,這般於普通人來說致命的傷實在不算什麼。

但歲意歡卻徹底崩潰了,她似乎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自從昨夜之後就這樣頭疼,也終於意識到,她再不可能離開這裡,回到羌山派。自她走出南域,她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

“想起來了嗎?”

葉清柏在甩脫這幅累贅軀體之前,對她笑著留下一句,“既是我的共生者,倒也不必為這些沒用的拖油瓶所累,迎接你的,將是魔族的強大同胞,隻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歸宿,我會來接你的。”

魔魂離體,隻留下一具百花宗的宗主屍首在原地,那魔氣徑自穿破百花宗形容虛設的大陣,逃之夭夭。

但被她留下的兩個勝利者,狀況也並不大好。

蘇明繡眼睜睜看著懷裡的人眼眸顏色在猩紅與正常的黑色相切換,可後來不知道想起什麼,隻直勾勾地看著半空中,停駐在深紅上,像是被人從內部丟了一根火柴,將靈魂也燃了——

於是那雙讓她格外喜歡的,靈動如鹿,又可嫵媚似狐的眼眸裡,淌下了兩行血色的眼淚上,像是悲慟到了極致,下一刻就要自我毀滅似的。

她聽見歲意歡強撐著破碎的意誌,不斷跟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蘇明繡卻當機立斷地敲暈了她,甚至沒管那因為失去支撐,掉落下去的銀扇。

溫和地拿出一方玫紅色手帕替歲意歡將麵龐上的那些痕跡都擦得乾乾淨淨,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手帕邊緣繡的一個“歡”字,旁邊還有兩條小魚,約莫是對方家裡人親手繡的。

先前在小花園裡,蘇明繡就是拿著她的這方手帕包住自己被陣法割傷的手,後來洗得乾乾淨淨,卻一直沒還回去。

對著已經昏睡過去的人,她很輕地歎了一口氣,在這斷壁殘垣間坐下休憩時,下巴抵著歲意歡的額頭,親昵地蹭了蹭,“是我向你道歉才對。”

我曾經以為,隻要我不似上一世那般,在初見時對你那般冷漠、不近人情,我們之間的結局就能不同,我就能改寫你的命運,將你從懸崖邊緣拉回來。

卻原來……

我與你的相遇,一開始就遲了,可笑我還以為從來就能改變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唔……

其實上一世更虐的,但是這一世真的很甜,你們信我!重生肯定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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