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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播完了, 頌枝還呆呆地坐在座位上麵,直到了整個錄音棚都安靜了下來。
花枝最後還是忘記了她的哥哥,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連同傷害與珍惜,全部都忘記了。
她最後,還是忘記了哥哥了。
……
……
錄音棚靜悄悄的,或許是大家看到頌枝的情緒很低落的樣子, 錄完之後都很自覺走了,整個錄音棚就留下了頌枝一個人。
那些荒誕的夢境被串聯了起來,一切似乎都有了頭緒,困擾她的問題也得到了解釋,但是頌枝一點兒也不高興, 大抵就是大夢初醒,物是人非。
那些細枝末節慢慢被填補, 就算是記憶沒有辦法活靈活現地再生, 那種抽離感依舊在,但是那種難受的感覺,一點兒都沒有消失。
她想起了哥哥給她買零食,讓她當他的師父, 給她跑腿……想起了那樣溫柔又堅定的眼神, 想起了那樣溫柔的話語——
“周魚大概並不喜歡付印璽,隻是把他當做了一根救命稻草,以為得到他就能夠得到救贖,隻是癡迷這種感覺罷了。”
“所以, 下一次拍戲的時候,你就把我當成根巧克力棒——你能理解麼?”
“就是你很餓很餓的時候,遞過來的一根巧克力棒,就是那種眼神。”
頌枝以為那時候哥哥隻是在和她講戲,現在她才明白,他在說自己。
一幕幕、一場場,在這條荒蕪的路上他背負著過去,一個人禹禹獨行,就像是那些年的時候,他陪著花枝走過的每一天,孤獨堅定,溫柔包容。
她忘記了一切了,他還記得。
……
……
許久之後,頌枝才抽了抽鼻子,低聲對110豬喃喃道,“我……就是吱吱對不對。”
在第一次看到吱吱的日記的時候,頌枝就有了這種感覺。。
110豬沉默了一會兒,也許是覺得再瞞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才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是的……也不是什麼美好的過去,記起來也隻是徒增煩惱……”
頌枝沒有怪110豬這麼做,“那為什麼……”
頌枝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打起精神來問10豬,“我之前的記憶……”
她說的記憶就是剛剛開始過來的時候,那一份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普通小姑娘的記憶。
110歎了一口氣,“你是穿越的,但是是胎穿……你懂的羅……我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嘛?但是我能量耗儘了,直到那次《四口之家》你莫名其妙收到了一點點的信仰值我才被激活了,所以你的那份記憶,也和我一樣被激活了……”
“這樣說你懂了麽?”
頌枝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問道,“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會去當網紅?”
110歎了一口氣,“那個時候你……算了還是叫吱吱,大概也是因為我的存在,所以總是會間歇性地遺忘東西。”
“她記得的東西很少,還特彆孤獨,上學了也是被人孤立的類型,學了特長考上了電影學院,後來接觸了直播,在那個時候,那麼孤獨的吱吱突然間發現,隻要扮醜就能夠得到彆人的關注……所以大概為了得到彆人的關注,就去當了主播?就像是那個時候為了讓媽媽注意她,就做了很多的傻事一樣。”
她忘記了爸爸媽媽,忘了哥哥,忘了約定,在空空蕩蕩的大房子裡麵醒過來,每天相伴的隻有孤獨,但是她不笨,她學著接觸這新的一切,但是孤獨像是沒有回音的深淵,她隻能活在這樣的孤獨當中,夜以繼日。
當你被崩潰到怒吼,回應你的都是回聲的時候,這樣的生活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過於殘忍,就像是自己都快要變成透明的消失在這世界一樣。就算是那些熱鬨和關注都不是善意的,但是對於吱吱來說,仿佛有了回應,就像是自己還活著一樣。
所以她嘩眾取寵,所以她逗笑捧哏。
……
……
頌枝點了點頭,看著自己手裡麵的台本發呆。
110豬小心翼翼戳了頌枝一下,“宿主你沒事?”
頌枝搖搖頭,但是沒有說話。
110歎了一口氣,摸了摸頌枝的腦袋,想要安慰她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夠欲言又止,又坐在了頌枝的旁邊,無聲地陪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錄音棚被打開了。
是導演,她走了進來坐在了頌枝的身邊,歎息了一聲,把手裡麵的劇本給了頌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