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蔽之,不入流。
但是金竹不好說得這麼直接:“除了劍修與五行法修外,其餘道法統稱雜學。比如觀星、卜筮、奇門遁甲、樂修,醫修之類。所謂的邪魔外道也歸在雜修一類,比如煉魔、煉鬼、煉屍……不過那些小頂姑娘便無須涉獵了。
“我派雖不以雜學見長,但也開設了好幾門雜學課,供弟子拓寬眼界,姑娘可以去聽聽,看看自己對哪門感興趣。姑娘家做樂修、醫修都是很合適的,好的醫修到哪兒都受歡迎。”
“那,鼎修呢?”小頂問。
金竹險些又栽下去,好在及時揪住鶴羽,沒有重蹈覆轍。
“那什麼……咳咳,玄素之術自然也算雜學,”金竹漲紅了臉,“不過小頂姑娘……那個稟賦特異,不適合修習此道。”
身為爐鼎,她天生便是被人采的,再修這個,豈不是死得更快?
小頂卻十分委屈,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讓她做爐子,掌門還說得委婉些,這金道長竟是直接說她不行。
她心裡不服氣,但低頭一看癟肚子,又自慚形穢起來——自己肚子不爭氣,能怪誰呢!
不過她不是隻輕易服輸的爐子,嘴上雖然不說什麼,心裡卻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養回圓肚子,爭取早日做隻合格的爐子,挺直腰杆,揚眉吐氣。
金竹見她不吭聲,以為她聽進了勸,鬆了一口氣。
送完小頂,他去替她辦了入門手續,回到大昭峰掌門的山堂。
一進屋,便看到師父現了原形,懨懨地趴在榻上,見他進來,也隻是動了動耳朵——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掌門向來持重,哪怕在親近之人麵前,也是很少現出原形。
金竹再打眼一瞧,師父那蓬鬆的大尾巴縮水不少,不但毛量減少,光澤度也不比從前。
師徒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歎了口氣。
“小頂姑娘的入門事宜,都安排妥當了麼?”雲中子問。
“今日徒兒已將文書檔案辦妥了,玉符金簡和令牌也已備好。”
“她的身份……”
“師父不必擔心,”金竹忙道,“徒兒已替她施了克製鼎氣的法咒,等閒不會叫人看出來。她亦答應守口如瓶,不會將師叔的事告訴旁人。”
雲中子頷首:“往後你多費點心,時常照拂她一下,畢竟是你師叔對不起人家在先。”
“是。”
“住處安排在哪裡?”雲中子又問。
“在玉函館庚院。”
“同院者何人?”
金竹報了幾個名字,都是不久前新入門的女弟子。
雲中子皺著眉頭道:“為師記得,這三個都是禽鳥?”
“一個山雞精,一個孔雀精,另一個是百靈,”金竹抱歉道,“今年妖族人少,玉函館那邊空房多一些。”
雲中子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不妥。”
雖說子曰“有教無類”,但每一族都有與生俱來的特點,比如他們狐族喜歡搞男女關係,山雞自戀,孔雀愛慕虛榮,百靈則碎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環境的影響不容小覷。
這姑娘受到的荼毒,比他料想的還要根深蒂固。偏偏命途多舛,又遇上那不要臉的混賬……
一想到剛才那些虎狼之詞,雲中子的太陽穴又突突跳起來。
他伸爪子撓了撓頭頂,薅下一把毛:“把新弟子名錄給我瞧瞧。”
挑揀一番,這才道:“知霜山房甲院不是還有間空屋子麼?看著不錯。”
同院的三個女弟子都是這一屆新弟子中的佼佼者,雖說爐鼎的底子放在那裡,修仙也修不出個花來,但和精英弟子同住一個屋簷下,接受一下熏陶也好。
金竹:“那間屋子房梁斷了,需要修繕一番,不如讓小頂姑娘暫且在客館住著,入門禮後,屋子修繕好了,搬過去也不遲。”
雲中子也覺如此妥當,此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這幾日外山沒什麼事吧?”他又問道。
“徒兒正要向師父稟報,前幾日妖族似乎出了點變故,妖王伽陵不知去向,眼下群妖無首,看樣子是要推舉個新的妖王出來。”
雲中子有些驚訝,旋即便推測道:“那隻老鳥想必是躲到哪裡換毛去了,無需多慮。”一千多歲的老家夥,還能叫人吃了不成?
頓了頓又吩咐道:“不過你還是派人稍加留意,若是群妖亂起來,少不得要維持一下秩序。尤其是西峰那群妖蛾子,叫人盯緊些。入門禮在即,千萬彆讓他們瞎胡鬨。”
“弟子遵命。”
金竹領了命打算告退,忽又想起一事:“不知師叔何日歸來?能趕上入門禮麼?”弟子們都指望著在入門禮上一睹連山君真容,至少有一半弟子是衝著這塊“天下第一劍修”的活招牌才報考歸藏的。
金竹好性子,便有不少弟子天天纏著他問。
雲中子也明白金竹的難處,但是那祖宗在魔域,不能傳音,他也給不出準話。
闔派上下翹首以待,卻是連日不見連山君蹤影,也沒有他的消息。
就在眾人都快放棄希望的時候,蘇毓卻回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