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連山君有關的事都是雲山霧罩,便是歸藏弟子,對這位師尊也知之甚少,更彆說外人了。
另一人道:“連山君乃不世出的天才,自非常人可比,又怎能以常理度之?”
那紈絝聽人吹捧連山君,雖然點頭稱是,心中卻頗有幾分不以為然,悄悄地撇了撇嘴。
小頂見這醜陋的錐子臉越湊越近,心裡有些發毛,胳膊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但強忍著不動,免得人家看出自己的嫌棄傷了心。
她肚子本來就有點不舒服,這麼一憋,就隱隱犯起惡心來。
紈絝見她臉色蒼白,以為她擔心測靈根之事,便道:“方才我說的是尋常人,如姑娘這般羞花閉月的佳人,自是有許多捷徑可走的……”
這話已是十分之露骨。
蘇毓看在眼裡,不覺冷下臉來。
就在這時,湖麵上水霧散去,雲中子一揮手,一條白練飄到湖麵上,變成一座浮橋,一直通往湖心。
與此同時,金竹手捧寫著新弟子姓名的卷軸,念道:“璿璣山,林微霜。”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女弟子越重而出,踏上浮橋,徑直走到湖心,依照金竹的指示,把手掌按在河圖石上。
她的手剛觸到石頭,本來青灰黯淡的岩石,慢慢變得瑩潤剔透,從內部放出淺青色的光華,仿佛活了過來。
光越來越盛,片刻後分成青色和白色兩束光,青色的長,白色的短。
西門馥在小頂耳畔道:“青色為木,白色為金,這位同門乃是金木雙靈根。”
話未說完,便聽金竹道:“金木雙靈根,金丙等四級,木甲等七級。”
大部分新弟子臉上都露出緊張之色,本來根骨好不好隻有自己知曉,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交底,未免尷尬。
西門馥等少數幾人卻是胸有成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不一會兒,金竹叫道:“西門馥。”
人群有些騷動,西門氏是當今最顯赫的世家大族之一,他家子弟大部分都入大衍宗和太璞門——歸藏近年來雖然聲名鵲起,但有些世家仍舊視大衍和太璞為正宗。
西門氏一族以嗅覺靈敏,善於站隊著稱,他們送子弟入歸藏,無疑是個訊號——短短數年內,歸藏已經可以和那兩個曆史悠久、地位超然的宗門分庭抗禮了。
“弟子在。”西門馥微微揚起下頜,閒庭信步一般走上前去。
靈池中的蘇毓聞聲向水鏡瞥去,原來是西門家的敗家子,難怪這麼不可一世。
西門馥走上浮橋,還不忘回過頭,越過人群朝那爐鼎明送秋波,儼然已將她視作囊中之物。
蘇毓屈起手指,淩空向那水鏡一彈,水鏡泛起一陣漣漪,河圖石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閃,旋即恢複原樣。
西門馥胸有成竹地把手放在河圖石上,那石頭如方才一樣透出光來,隻不過是白色的。
長長的光柱又白又亮,足有碗口粗,直直地射向雲霄。
他聽到很多人小聲驚呼,心下得意,即便在歸藏這樣的大門派,單靈根也是不多見的,何況靈力還如此之強。
可他沒得意多久,臉色驀地一變,因為那白色裡突然透出紅色來。
圍觀眾人都大吃一驚,然而事情還沒完,紅色光柱裡很快又分出一根黃色的,與此同時,那白光也從碗口粗的一柱擎天縮成了又細又短的一截,甚至還軟塌塌地打彎。
三色彩光照在西門馥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黃一陣,煞是好看。
內門弟子麵麵相覷,雲中子尷尬地咳嗽兩聲:“這位小友,想必是用法寶靈藥改過根骨,河圖石可測先天靈根,故此……”
有件事他沒說破,河圖石能測先天靈根,也能測後天,但為了給弟子們留麵子,一向是用禁製壓著,隻測後天——畢竟不管是不是天然,都不影響修煉。
顯然是有人臨時除去了禁製。
能神不知鬼不覺做到這一點的,除了那祖宗還能有誰?
雲中子同情地看了一眼西門家的小公子,也不知他一個剛入門的弟子,怎麼就和那祖宗結下了梁子?
金竹雖不落忍,還是如實宣布:“先天三靈根,火丁等四級,土丁等七級,金乙等二級。後天單金靈根,三甲九級。”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竊笑起來,旋即笑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高。
西門馥臉色灰敗,低著頭回到岸邊,全然沒了方才的氣焰,自然也沒心思搭訕小姑娘了。
蘇毓在鏡中看得一清二楚,心情莫名舒暢,忍不住撩了撩池水。
這點小風波無傷大雅,弟子們繼續一個接一個地上去測靈根。
說來也怪,河圖石又恢複了正常,不再給其他人測先天靈根,好似認識西門馥似的。
始作俑者看了一會兒,便覺無趣,這屆新弟子中有幾個根骨不錯,甚至還有一個女弟子是單火靈根加天生劍體——還是先天的,沒有摻半點水。
不過在連山君眼裡,也不過是差強人意。
他看了一會兒便失了興致,抬起手,正要將水鏡拂去,忽聽金竹唱出一個名字:“蕭頂。”
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來。
蘇毓的手一頓,停在了半空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