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1 / 2)

一派掌門言之鑿鑿,自然不會是胡說八道。

眾弟子心下稍安,那麼多人拚了命擠進歸藏,與歸藏內九峰上佳的環境密不可分——這裡山清水秀、冬暖夏涼、四季如春,最重要的是靈氣豐沛,修煉自然事半功倍。

坊間有言,就是一隻蚊子,在歸藏呆上一夏天也能成精。

雖說鎮派之寶沉水不是什麼好兆頭,但隻要不影響山川靈脈,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外門弟子放寬了心,內門諸人卻都神色凝重。

他們是知道內情的,河圖石是連山君的靈力源泉,河圖石沉沒,不知對掩日峰的靈泉有多大影響。

小頂低聲對掌門道:“對不起……”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把人家鎮派之寶弄沉了,總是過意不去。

雲中子輕聲安慰她:“不是你的過錯,用不著多想。”

他這麼說倒沒有半點虛情假意,而是真心覺得此事與小頂無關。

她一個靈力低下,從沒修過道法的凡人小爐鼎,哪來那麼大的能耐把河圖石弄沉?

多半是那塊石頭自己鬨出的幺蛾子。

河圖石是上古靈物,又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收聚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時間一長,難免生出點自己的想法——許是哪裡不順意了,消極怠工鬨起了小脾氣。

這小姑娘不過是運氣不好,趕上了趟兒。

連蘇毓本人也不認為此事是那小爐鼎的責任,不過他的想法與師兄略有不同。

變故發生時,在場諸人被狂風巨浪鬨得措手不及,沒看清河圖石當時的異狀,他這個旁觀者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河圖石中蘊含的靈力,分明是向那爐鼎的體內湧去的。

這事極為反常,就像把汪洋大海灌入一隻小茶壺裡,按理說無論如何也裝不下,甚至很可能把茶壺衝毀,但她卻安然無恙。

始作俑者自然不會是那凡人爐鼎,隻能是河圖石——大凡這類老東西,總有一些特彆的作妖手段。

大抵是想偷奸耍滑,又兼為老不尊,見那爐鼎生得美,便見色起意,跑她軀殼裡去了。

他雖不喜那爐鼎,倒也不至於因此遷怒於她。

蘇毓從靈池裡站起來,披上衣裳,走出洞窟,從袖中取出紙鶴,正要注靈,臨時又改了主意,把鶴收回袖中——出了這樣的事,師兄一定會來掩日峰查看,屆時搭他的順風鶴回山巔便是。

也不知流逝的靈力能不能討回來,還是能省則省罷。

他折回洞窟中,在池邊坐下,凝神入定,儘量將消耗降至最低。

……

小頂回到隊伍中,許多人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誰都不會以為這麼個嬌嬌悄悄的小姑娘能把上古靈物弄壞。

但是河圖石是在她摸過之後沉水的,不知掌門會不會追究了。

小頂看了看手心,看不出什麼異樣,不過上麵還殘留著方才那種麻麻的感覺。

她又將神識潛入靈府中,一看便吃了一驚——她的原身被雷劈得焦黑焦黑。可是眼下卻恢複了不少,隱隱能看得清原來的顏色和光澤了。

她喜出望外,連忙往爐膛裡一看,原先那紅光凝聚成的小團還在,比昨日又凝實了許多,看得清楚形狀了,卻不是丸形,而是橢圓形,一頭大,一頭小,不似她以前煉的藥丸,卻像一枚紅彤彤的小蛋。

小紅蛋仿佛能感覺到她目光似的,叫她一看,便躲進了角落裡。

小頂覺得很新鮮,她煉過丹藥,煉過法器,還從沒煉過蛋。

她有心仔細研究一下,然而大庭廣眾的,不能在靈府中待太久,她隻能依依不舍地出了靈府。

入門禮還在繼續,河圖石沒了,靈根自然是測不下去了。

好在小頂本來就排在後麵,剩下沒測的不過四五人,雲中子承諾擇日補測,又安撫了眾弟子幾句,便打發他們分批乘鶴離去。

不一會兒,弟子們差不多都走光了,大昭峰頂隻剩下內門諸人和小頂。

雲中子臨時設了個禁製,防止彆人闖入,便有兩名內門弟子潛入湖底,將河圖石打撈出來,放在湖邊。

雲中子上前查探一番,神色凝重,搖搖頭:“河圖石靈力儘失,已經與尋常岩石無異了。”

聞言,弟子們臉上都現出憂色——河圖石與連山君的靈池以術法相連,隻要石中靈力還在,便是沉入水底也無妨,可石中靈力散儘,那麼靈池自然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雲中子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狐,沉思片刻,吩咐了內門諸弟子幾句,然後將小頂帶回了自己的山堂。

取得她的同意後,雲中子如上回一般將一縷靈氣探入她經脈探查,這回深入她的奇經八脈,連同靈府、識海、氣海都兜了一轉——然而他所進入的靈府與小頂自己的神識可進入的靈府卻不是一回事。

雲中子查探到的靈府狹小而昏暗,猶如一個小小洞窟,既沒有書,也沒有煉丹爐,完全符合一個凡人靈府該有的模樣。

不過這一圈轉下來,他仍是大吃一驚。

他在小頂的經脈裡發現了充盈奔湧的靈氣,幾乎要滿溢出來——顯然那河圖石中的一部分靈氣,順著她的經脈湧入了她體內。

她不過是一個凡人,資質平庸,也不曾修過道,經脈不曾受過經年累月的靈氣衝刷與拓寬,十分細窄。

那樣海量的靈力瞬間灌入,按理說她的經脈根本無法承受,凡人之軀又怎麼能容納這麼多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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