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見了嗎?!
淩初帶大孫子找到服務生,給自己那桌結賬,順便買了一堆可外帶小點心和兩瓶酒,然後一腳扁踹,把易鐸放了。
前後不過十幾分鐘,回到座位時菜剛好上齊。
大佬和貼身男秘飽餐一頓,離開前看到服務員送上來大大小小包裝盒,謝詡差點當場去世。
淩初一手托著下頜,歪著頭微笑看他,對方眼裡沒有憤怒、沒有怨懟,反倒說不出羞愧。
淩初:“???”
“喂。”她拍他手:“你……”
謝詡看一眼四周,咬咬牙,坐到淩初身邊,湊到她耳畔小聲說:“你先走。”
淩初眉梢一抬,轉過頭看著他眼:“那你呢?”
……距離太近了。
謝詡這樣想著,眨了下眼,還未摘掉金絲邊眼鏡上漫起薄霧,讓人看不真切,感官從眼睛上分散開,隻能感受到輕輕拂在麵上呼吸,和自己募然加速心跳。
吱呀。
椅子滑過地板上發出些微聲響,謝詡避開臉,小聲說:“我去和經理說實話,問他如果錢不夠,能不能刷盤子抵。”
他語速忽然加快,迅速抬頭瞄了淩初一眼,急切道:“你、你放心,下次吃飯我請你,一定帶夠錢。”
淩初一言不發,謝詡不敢抬頭,胸腔咚咚作響,讓人分不清是忐忑還是其他。
過了不知多久,也許幾分鐘,也許一世紀那麼漫長,他仿佛聽到一聲歎息,幾不可聞,卻好似流入他腦海深處,碰到某一不可觸之點。
又酸又澀,又甜又軟。
“怎麼這麼傻啊。”輕柔聲音裡,混雜微弱無奈寵溺:“刷盤子哪有賣身賺錢啊?”
謝詡:“???”
“放心吧。”淩初揉揉少年腦袋,眼裡綻放出“畜生”般光芒:“我親自替你和經理談,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謝詡:“……”
淩初看著少年“世間竟有如此狗人”茫然視線,噗嗤笑出聲,按著他兩邊臉頰,擠成小豬臉:“好了,逗你,錢付完了,我有個孫子輩親戚在這有貴賓卡,走他賬。”
謝詡一把抓下淩初手,扭過頭看向另一側,隻留給淩初兩隻熟透耳朵。
“走了。”淩初拎起東西,捏捏他耳上軟骨,謝詡還是不肯回看,一手搶過她手裡精致外帶袋,一手捂著耳朵,被狗攆一般跑出了門。
樓上包間
易鐸倚在窗邊沙發裡,麵無表情,臉色極臭。
“在生我氣?”涼如夜色男音自上方傳來。
易鐸身子一僵,迅速起身,被男人壓著肩坐了回去。
他挺直脊背,雙手並攏,微微低頭恭敬姿態全然不似在外時風流肆意。
“小叔,我沒生氣。”
易林深垂眸看他,聲音清寒無波:“你已經成年,如果連自己私生活都要長輩出麵處理,我對你自理能力持懷疑態度。”
易鐸心底一蹬,低頭認錯:“今天是古菲誤會了,我……”
“我對這些沒興趣。”
話戛然而止,易鐸抬頭瞄了一眼,發現小叔看著窗外,默然不語。於是也好奇地起身去看,這一眼看得他差點咬碎牙齒。
“淩初!”
易林深側過頭:“你認識她?”
易鐸咬著後槽牙:“在上次慈善晚會上見過,她是頌泰淩總那個一直沒露麵女兒。”
易林深看了他一眼,出於叔侄情,他對易鐸在外表現有過一些了解。
遊戲人間,在男女間遊刃有餘,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神情。
想到之前搭車時,那女孩牙尖嘴利,滿嘴黑話樣子,他這位侄兒必是在對方手裡吃了不小虧。
易林深沒有多問,而是說:“你和她接觸過,感覺怎麼樣?”
易鐸心中怒意難消,又不想加入太多主觀看法,讓小叔覺得自己不成熟,想了半天擠出一句話:“嘴皮子挺溜,還挺能打。”
易林深沒做反應,沉吟片刻又問:“如果讓你和她訂婚呢?”
易鐸:“……”
易林深看著他複雜難言表情,微一斂眉,望進他眼底:“怕被壓一頭?”
想到那張倦懶調笑麵孔,還有屢次被打經曆,易鐸眸色微沉,稍頃,眼睛微眯:“之後會取消婚約嗎?”
“那要看你本事。”易林深不置可否,又補充一句:“如果你能憑自己讓她答應訂婚,會更妥當些。”
易鐸眼神閃了閃,終是自信和不甘占了上風:“好,我答應。”
☆
謝詡堅決不同意淩初送自己回家,淩初無法,隻好強塞給他一堆點心,自己回家。
晚上把事情和淩芩說過後,淩初躺在床上,繼續做解謎工作。
吃飯時她查看過“老板”支付寶賬戶,不是劇情裡出現過人。
當然,這沒什麼參考價值,對方要針對淩家,自然不可能親自動手,甚至聯係黑衣人“老板”都很可能和幕後之人無表麵相關。
對方手段不夠細致,看起來像是確信過後不會有人細查,而劇情裡也確實如此,淩家一家近乎全滅,多年後淩途出獄重新調查,即便有主角光環在,都有好幾次險象環生。
淩初是占了已經知道劇情消息,且對方掃尾不及時便宜,才抓住一點空子。
可惜她手中隻有和男女主相關某些重要節點和大致梗概,對於凶手本人,包括對方為什麼針對淩家,一無所知。
不過根據原主最終下場,和已有劇情來看,她對易林深和郎烈持強烈懷疑態度。
那天大舅獲救時,易林深落在她身上眼神,淩初一直記得。
那是已知會發生事,被一個忽然出現人打破,而生出意外和不悅。
按照這條線推論,對方似乎知道大舅會出事,那麼即便易林深不是幕後主使,也肯定知道一部分內情。
想到這她揉了揉額頭,撈過被子吐出一口氣,這種用腦子臟活、累活,可真不適合她這種單純善良人。
☆
隔天淩芩人就挖出了“老板”。像淩初猜一樣,對方也是被雇傭,而且是單線聯係,淩芩人順著查,隻找到國外某不知名賬戶。
之前大舅被下藥一事,司機說自己為泄私憤,一手策劃,警察沒查到他有賬戶往來,行跡和聊天記錄同樣乾乾淨淨,隻能以此結案。
現在淩途事又是這種結果,淩芩怒極卻毫無頭緒,隻能一邊雇人繼續查,一邊化怒氣為動力,變身加班狂,誓要把頌泰做大做強。
而另一邊,淩初終於迎來了一段清閒時光。
五一那天,一家三口坐車來到郊區姥爺家。
頌泰是淩姥爺一手建立,大舅淩曄畢業回國接手後就放權,姥姥幾年前走了,他自己在郊外住,沒事和朋友釣個魚、上上老年大學,過也挺充實。
淩芩親自開車,淩途瞄了一眼親媽,半捂著臉湊到淩初身邊:“每次都要吵架。媽為什麼還一定要去姥爺家過節?是加班不快樂,還是賺錢不開心?”
“我也很好奇。”淩初頭微偏,也小聲問:“你為什麼天天回家不住校?是學習不快樂?還是做題不開心?”
淩途:“……”
“哦。”淩初自問自答:“是沒有零花錢,浪不起來。”
淩途:“……”
既生owo?
去姥爺家也就三十分鐘車程,一家三口到達後,大舅一家已經在了。
八歲表妹淩姍鼓著圓乎乎小臉,坐在小院外蕩秋千。
看到她們笑眯眯地打招呼:“姑姑好,姐姐好,哥哥好。”
淩曄夫妻要孩子晚,對唯一女兒淩姍很寵,小姑娘看著又乖又甜,淩芩臉色也不由柔和下來,摸摸她頭,輕聲問:“外麵風大,怎麼不進屋?”
小姑娘非常誠實:“屋裡有客人,媽媽讓我回屋,我偷偷跑出來玩啦。”
淩芩眉間一斂。
明明說好了一家人聚聚,勞動節來什麼客人?
她問淩姍:“是什麼客人?”
淩姍摸摸小下巴,搖頭晃腦道:“一個爺爺和一個哥哥,哥哥穿著花襯衫,敞著領子,看起來……”
她小鼻子緊緊皺著,想不出合適詞,這時小彆墅大門從裡被推開,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
看到淩初一瞬,他驚訝地睜大眼,旋即笑開,挑釁地揚起眉峰,笑容裡輕佻帶勾。
“對啦。”淩姍看到他,猛地一拍小巴掌:“看起來像偷了品如衣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