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奈奈生學劍道,是有原因的。
6歲那年,Dr.Abundantia親眼看著她因為怕遲到,叼著麵包片單手撐著牆從欄杆上一躍而下瀟灑落地毫發無損時,就知道他家大閨女絕不簡單。
不過一開始是想送她去學撐杆跳來著,幸好去的途中偶遇了她的啟蒙老師藤村大河。
藤村大河,一個因為劍術套路太虎,而被譽為冬木之虎的女人。
…………
“芥川前輩?你……不要緊吧?”在旁邊看了半天的桃園奈奈生,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這怎麼看起來……不是給她展示戰術啊?
可是實在是之前芥川龍之介殺氣騰騰衝進蜘蛛堆的時候太有氣勢了,搞得桃園奈奈生有點不敢輕舉妄動。
“要……要我來幫你嗎?芥川前輩?”
被自己親生的羅生門捆住,並被蜘蛛往裡拖的芥川龍之介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蜘蛛口水帶顏色,總之整個臉都是鐵青的。
“快跑,咳咳……快跑!”
不過環境太嘈雜,桃園奈奈生隻看見芥川龍之介在張嘴,可是……一個字都沒聽清。
這讓她有點著急,忍不住一步邁過了身前的石塊掩體,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大聲問:
“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沒聽清啊——”
聲音很大,把抱住芥川龍之介的蜘蛛給嚇了一跳,忍不住把他又往懷裡扒拉了一下。
芥川龍之介感覺肝臟裡的火蹭蹭往上冒,也不管不顧地開吼,不過因為被蜘蛛塞到了肚子底下,所以聲音模模糊糊的:
“你是聾子嗎,我說的是快逃!快——逃——咳咳咳!”
場麵宛如春暖花開時節、某些地區男女對唱山歌的火熱場景——當然,像芥川龍之介這種底氣不足的,唱山歌絕對第一個被淘汰。
沒錯,這次桃園奈奈生還是沒聽清。
她深吸了一口氣,此時此刻所有的蜘蛛全都轉過頭,用八隻圓溜溜的小眼睛盯著她——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桃園奈奈生伸出食指,她閉上一隻眼睛,然後單眼測了一下自己和芥川龍之介之間的距離。還好,不算太遠。
下一刻,這柄粉粉嫩嫩的太刀出了鞘——來自異世界的刀刃映照著皎潔的月光,爆發出如太陽般火熱的光芒,一個齒輪仙子的虛像,艱難的透過一層層的手賬膠帶和明星貼紙,在桃園奈奈生的身後一閃而過——
她對著離她最近的蜘蛛,非常緩慢擺出了一個非常學院派的標準起式——然後,一秒十二刀。
幾乎在蜘蛛還是活著的情況下,把它卸成了24塊。
半空中,還在蠕動著的血肉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失去了生機,緊接著,濃綠色帶著毒素的粘液爆開,桃園奈奈生腳尖輕盈一轉,就到了下一個目標跟前——
又是瞬息之間的十二刀!
桃園奈奈生就像是身處於一台網絡信號不好的直播中一樣,極度緩慢的抬手起式猶如斷網卡頓,而下一秒又像被拖動了進度條,像是掉了幀一樣,瞬間完成了看不見過程的十二刀。
芥川龍之介被壓在蜘蛛的肚子底下,露出的一隻眼睛看完了全過程,他已經完全停止了掙紮。
一定是羅生門勒的太緊了,把他的腦子給擠出來了,他想,否則眼前的情形已經不是“超常”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這是學校的興趣社團教出來的?芥川龍之介感覺自己聽到了這輩子最搞笑的笑話。
出刀、收刀……所有的節奏和心跳與呼吸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讓桃園奈奈生仿佛每一下劈砍,都會讓人的心狠狠一顫。
連尾崎紅葉親自出手,都沒有給過他像這樣的震撼——
他看著桃園奈奈生一個乾淨利落的空翻,穩穩當當落地,避開了半空中撒下的粘液——順手收刀用慣性就斬斷了身後來偷襲的蜘蛛前腿,然後行雲流水的三步順勢後撤,拎著笨重的太刀噗噗噗幾聲把蜘蛛的八隻眼睛全都戳爆,讓這隻失去視野的蜘蛛開始橫衝直撞,直接撞倒了後麵一大片蜘蛛。
直到桃園奈奈生站在了他的跟前。
“前輩你剛剛說什麼,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
芥川龍之介沒說話,之前吆喝她的那句“你是不是聾”很顯然不能說了,他怕說出來之後,桃園奈奈生收不住手裡的刀。
“嗯,我忘了。”
桃園奈奈生為難了片刻,“前輩……需要我救你嗎?”
“咳咳,不必了……一個小意外。”
他是不會讓桃園奈奈生救的,這輩子都不會的——這是作為前輩的尊嚴!一個大老爺們的尊嚴!
“……好的,我知道了。”
桃園奈奈生也沒強求,她看都沒看直接劈瘸一隻從後麵襲來的蜘蛛後,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粉嫩外殼的手機。
“夏目,你哪裡怎麼樣?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來找你,等我解決這邊的蜘蛛和那隻老虎……誒,老虎不可以砍?”
“沒錯!彆打老虎!彆打老虎!”夏目貴誌扯著喉嚨在電話裡吆喝,生怕這位姐姐打飄了之後,順手上演個武鬆打虎。
從桃園奈奈生拔刀下場砍殺時,夏目貴誌就發現他了——
這殺敵喜歡往上扔的惡趣味、以及一頓一頓宛如抽風的奇葩劍術,他這輩子就見過桃園奈奈生一個人用。
聽了夏目貴誌的電話,夜鬥有些茫然無措的轉頭,問賣藥郎,“莫非夏目貴誌一直知道他身邊的人是虎妖?那為什麼他們還湊在一起……太大膽了。”
賣藥郎也沒說話,這次是他失誤了,想當然的把中島敦看做了加害者,導致後續出了這麼大的混亂。
掛了電話,夏目貴誌蹲下了身子,有些焦急的看著地上的繩子——剛才他和賣藥郎先生、夜鬥大人一起逃命的時候沒注意,一下子用腳踩斷了一根麻繩。
——什麼,你問為什麼一起逃命?
禍津神大人說他其實很能打,隻不過前幾天恰巧神器鬨彆扭跑了。
賣藥郎先生說他其實也很能打,但是他的驅魔刃偵查不到事情的“真形理”所以無法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