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隻有煉獄杏壽郎,其他的乘客也跟著做了夢。
比如我們的嘴平伊之助少年。
這個孩子從小在叢林裡長大,被野豬撫養,所以生來帶著一種野獸一樣的直覺。
當下弦之壹魘夢的手下之一,平野蝸子一進入夢境中的時候,嘴平伊之助就察覺到了。
不過他現在無暇顧及這麼多了。
他在逃命。
事實證明,聽完鬼故事後睡不著覺,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機製,因為你一旦強行入睡,就會做噩夢。
嘴平伊之助本來以為他不害怕,然而實際上……他還是挺害怕的。
剛才在裕神涉間的恐怖故事中出現的巨大蜥蜴型怪物,SCP-682正在玩命追殺他。
不清楚這個怪獸不要緊,反正大家無縫代入霸王龍也是可以的。
作為在森林裡土生土長的野孩子,嘴平伊之助其實對鬼不怎麼害怕,反而對這種怪獸類型的東西有點發怵。
此時此刻,他逃命的樣子像極了神廟逃亡。
而剛剛進入嘴平伊之助夢境的平野蝸子一進去,麵對的就是SCP-682血淋淋的血盆大口。
尖牙參差不齊,口水帶著腐蝕性,以及惡臭的口氣,差點直接把平野蝸子送走。
平野蝸子非常恍惚。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是想乾什麼來的?
為什麼嘴平伊之助這個人的夢境裡會有這種東西啊啊啊啊!!
平野蝸子跟在嘴平伊之助後麵玩命地跑,剛才她慢了一秒,結果腳下的土地直接就被SCP-682給轟碎了。
啊這……這噩夢也太壯觀了吧?
“快!前麵有個樓,可以躲一躲!”
嘴平伊之助看到前麵的空地上,非常突兀地立起來一個正正方方的水泥建築,看到這個建築,平野蝸子拔腿就往裡跑,嘴平伊之助反而遲疑了一下,他感覺這間房子不對勁,而且他野獸一樣的直覺也在瘋狂叫囂著危險。
然後SCP-682一爪子就對著他的腦門拍下來了。
嘴平伊之助:“……”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等他噩夢醒了之後,寧願裕神刀不要了,也得找裕神涉間要精神損失費!
然後,他硬著頭皮,跑進了這個一看就冒著濃鬱的不祥氣息的建築物。
他和平野蝸子用力把這扇寫著SCP-087的鋼鐵大門關上後,喘了很久的氣,才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
可惡,他分明是在睡覺啊,為什麼會這麼累啊!
等喘了口氣,嘴平伊之助和平野蝸子對視了一眼,達成了一種默契。
還是等大家都逃出來,再糾結對方的來曆吧!
這樣想著,嘴平伊之助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這間房子似乎不是住宅,反而看起來像是個樓梯間,裡麵隻有一個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的下行樓梯。
等等,這個設定好熟悉……是不是剛才裕神先生講過的那個……樓梯間嗎?
嘴平伊之助努力地咽了咽,告訴自己不要慌。
“沒辦法,隻能先下去看看。”嘴平伊之助在牆角找到了手電筒,稍微研究了一下之後,打開了開關,提著膽子,他開始往下下樓梯。
平野蝸子一邊下樓梯,一邊用餘光偷偷瞥嘴平伊之助。
這究竟是什麼人啊,看起來平平無奇還有點小帥,但是夢境卻格外慘烈啊。
剛才扶著牆喘氣的時候,嘴平伊之助摘下來了野豬頭套,過於帥氣的小鮮肉模樣著實讓平野蝸子驚豔了一把。
而嘴平伊之助也在偷看平野蝸子,他現在正按照平野蝸子的樣子,努力回憶裕神涉間剛才講的鬼故事裡有沒有這樣的一個人物。
女的、平/胸、長得醜、還對著他的臉流口水……
很好,剛才裕神先生的故事裡,沒有這個人!
不是敵人就好,說不定是夢中情人或者是彆的什麼,反正不要突然嚇唬他,一切都好說。
平野蝸子拽著嘴平伊之助的獸皮裙,哆哆嗦嗦地開始往樓梯下走。
往下下了近20樓的時候,突然一聲女人的淒慘尖叫響了起來,在樓梯間的空間裡回蕩。
這一聲嚎叫太突然了,嘴平伊之助和平野蝸子都哆嗦了一下。
“這是誰,這是什麼聲音?”平野蝸子驚慌失措地問。
嘴平伊之助擦了擦冷汗,“沒事,說不定是……樓下的住戶踩到釘子了。”
嗷,這有可能,踩到釘子確實挺疼的。
平野蝸子直覺感覺哪裡不對勁,可是被嚇得狠了腦子轉不過來,想了想就同意了嘴平伊之助的說法。
她現在不求完成任務了,能活著出來就非常知足了!
不過這個樓梯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下了這麼多層也沒有看到儘頭?
又下了二十幾層,一陣小女孩兒的歌聲傳了過來,這似乎是一種未知的語言,嘴平伊之助和平野蝸子都沒有聽懂,但是聲音極度空靈,伴隨著樓梯間內的回聲,聽起來讓人感覺背後發寒。
為什麼在這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會有小女孩兒啊?而且這小女孩還有心思在這兒唱歌啊。
“說不定是人家高興,是想到了高興的事,才在這裡唱歌的。”嘴平伊之助不僅是在安慰平野蝸子,其實更多的是他在安慰自己。
這一切都很正常,世界上沒有幽靈,他這是想多了,正在自己嚇唬自己呢。
嗯,沒錯!
不過平野蝸子有些將信將疑,“為什麼她會在這種地方感到高興啊?這說不通啊?”
嘴平伊之助馬上低頭沉思了起來,片刻後給出了答案。
“說不定高興的事情是……因為他媽媽踩到釘子了?”
平野蝸子:“……?”
這究竟是怎樣潸然淚下的母女情啊!為什麼母親踩到釘子尖叫,女兒會高興到唱歌啊?
這種不孝順的女兒應該丟出去喂SCP-682吧!
還有這種事情,小女孩兒的父親不管嗎?生活在這種修羅場的家庭裡一定很艱難吧?
然後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又下了20層。
“那個……”平野蝸子指了指最下麵的樓梯,“我好像看到了小女孩的爸爸。”
這是一個帶著白色麵具的透明人影,仿佛懸浮在樓梯上麵,安靜的盯著兩人。
“接下來怎麼辦?需要問路嗎?”平野蝸子有些麻木的轉過頭,向嘴平伊之助詢問,不過卻遲遲沒有獲得回答,一轉頭就看到嘴平伊之助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發抖。
嘴平伊之助:“……”
當看到這個戴著漂浮著的白色麵具男人時,嘴平伊之助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這種感覺他見了頂級的鬼時才會有……不,當年他在那田蜘蛛山,和下弦六轉化的蜘蛛父親鬼作戰時,都沒有這種感覺!
會死!被這個家夥碰到絕對會死啊啊啊!
嘴平伊之助轉頭就開始上樓梯,他寧願麵對SCP-682,也不願意麵對這個鬼東西!
不過因為跑的太匆忙,嘴平伊之助忘了平野蝸子還扯著他的皮草裙,一下子給絆了個趔趄,頭上的豬頭頭套掉了下來,嘰裡咕嚕就滾到了白麵具的跟前。
白麵具:“……?”
半空中帶著白麵具的漂浮人影呆了呆,低下頭,就跟豬頭頭套上的豬眼睛對視了。
白麵具:“!!!!”
這是什麼東西?!是豬的腦袋嗎,好可怕!為什麼豬的腦袋可以套在人的腦袋上!
這好掉san值啊!
下一刻,白色麵具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用著和嘴平伊之助一模一樣的動作,慌慌張張地逃跑了。
“呼……呼……”
“他們追上來了嗎”
嘴平伊之助回頭看看,什麼也沒有,之前的白麵具透明男也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