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姬燁宸看著她,眼中透露著冷淡,心頭卻意外的有些茫然,沒有任何快意,甚至有些悶悶的難受。

起初他來到這淩雲宮,不過是想要嚇嚇她,順便緩解一下心中的不平衡,誰讓他剛知道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和宋煜單獨相處這麼久!

然而現在……

她要死了,這個屢次挑釁自己的女人要死了。

他應該感到爽而已。

可是沒有!姬燁宸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忽然有一種將眼前人救活的衝動。

顏清的眼睛即將徹底閉上,眼中最後一絲亮光仿佛開始消散。

姬燁宸看著她,心頭落空空的。

鬆手嗎?

他剛剛在猶豫,耳邊傳來破風聲,鋒利的殺意伴隨著尖利的攻擊武器過來,是顏清身邊的宮女竹音?

姬燁宸下意識感覺手很燙,當下一個用力,將手上的人甩出去。

竹音本來是在外麵守著,習武過後,休息時間,顏清習慣了一個人玩,不喜歡周邊有侍女存在,也怕自己不小心喃喃出聲,將她的目的被彆人知道了。

隻是正常情況,姬燁宸進去後不久,基本就會跟娘娘爭執起來,然而竹音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跟江文德大眼瞪小眼的,都不見裡麵傳來爭執聲,她就察覺到不對。

隨著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鬱,竹音終於忍不住進來了。

這一進來,立馬看見那悚然的場景,娘娘眼睛已經閉上,生機消失,竹音心頭劇震,抿著唇一句話不說,抽出靴子裡藏起來的匕首對著宸帝攻擊過去。

她的主子隻有顏清,傷害顏清的人,她必殺之!

可當她攻擊時,這賊人居然放手了,將顏清給丟過來。

竹音臉色大變,第一時間將人接住,也放棄繼續攻擊姬燁宸。

見那仿佛輕飄飄的女人從自己手心離開,姬燁宸詭異的鬆了口氣,下意識沉聲道:“江文德!宣太醫!”

“是!”在外麵候著的江文德第一時間回應,隨後帶著人跑出去,甚至連裡麵什麼場景都沒看。

反正又是娘娘和陛下鬨矛盾了,這小兩口真的是會玩。

走在路上時,他還調侃了兩句。

然而等真的帶著太醫來到這淩雲宮,看清具體情況,他差點腦袋一震,暈過去。

這是真的差點殺了啊!

不是上次隻是教訓一下而已,這回是真的差一點就死了。

太醫施針結束,看著那貴妃身上如同刺蝟的銀針聳立著,抹了額頭的汗水,看著那從他進來就一直站在旁邊,神色莫測的帝王,乾巴巴道:“貴妃娘娘這已經是假死狀態,而且沒有生的意誌,喉嚨損傷太過嚴重,臣……臣也不敢確定能不能活過來。”

太醫說完,自己先磕三個頭,饒了他吧!

在他身後,同樣穿著太醫服飾的中年男人也跟著磕頭。

此時整個太醫院都來了,然而院長是醫術最高的,這都沒得辦法,他們也隻能求饒了。

曾經給顏清診治過的張太醫內心蒼然歎息,又是這個貴妃。

張太醫都同情她了,身為後宮後妃中最高等級的人,卻一次兩次差點被皇帝弄死。

早就知道這個陛下是心狠手辣的,他還是忍不住害怕。

說這話的時候,他小心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其實照他診治的結果,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這個身體,仿佛在非常坦然的接受死亡。

肯定是陛下太可怕了,貴妃也不敢活下去。

然而聽見這話的男人,臉色卻出奇的難看,渾身上下都凝聚著一種讓人駭然的殺意,整個寢殿內安靜的仿佛呼吸聲都能聽見。

十幾個太醫們跪在地上,汗水比剛剛施針後留下來的還要多。

“嘀嗒”一聲,汗水落在地板上。

這一下,仿佛驚醒了皇帝,隻見這個掌握著他們生殺大權的男人終於脖子動了動,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她臉色慘白沒有血色,唇色也是這般,像是臉上塗了一層麵粉,和以往白裡透紅嫩到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臉蛋完全不一樣。

她呼吸集齊微弱,還是靠著身上的銀針吊著。

若是拔了銀針,她立馬能因為呼吸不上來,徹底死去。

姬燁宸平生第一次感覺到後悔。

她馬上就要是死了。

太醫說出來的話重複在他耳邊響起:娘娘沒有求生意誌……

沒有求生意誌?

姬燁宸薄唇掀起一抹殘虐的弧度,聲音如同寒冰:“將宋煜找來!”

沒有求生意誌是吧?

她最在乎的不就是宋煜!

他倒要看看,這個宋煜能不能救活她!

若是不能……那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陪著她一起去死吧。

想來這也是她想要的,對嗎?

姬燁宸垂眸,感受著奇怪的情緒蔓延著整個胸腔,又至整個身體,讓他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就像是被石化了。

****

宋家。

“傳聖上口諭,宣宋煜入宮。”江文德被迎接進宋家,立馬說出這話。

他也被之前的事嚇得渾身冷汗,此時在外麵被風一吹,渾身發涼。

這要是貴妃死了,他們這些人也肯定活不下來的。

宋家父母還是茫然的,宋父塞了一個錢袋子到江文德的手裡,一邊吩咐人叫宋煜,一邊問:“江公公,這怎麼回事啊?”

江文德嚇得趕緊拒絕了這錢袋,忙說:“情況緊急,容不得多說,趕緊請令公子出來!”

“這……”宋父還想再問一下。

然而江文德一看見那如玉身影出現,立馬將人拉著就走。

“趕緊的!”

宋煜身上的病還未全好,身體有些虛弱,但到底練武多年,還是能跟上他的步伐,隻是心頭有些不安,尤其是昨日紫雲來過後的事情。

“公公,可否告知什麼事?”宋煜爬上馬匹,見江文德也跟著上了另一匹馬,趕緊問了一句。

江文德臉色難看,咬牙道:“貴妃快死了,沒有求生的意誌,陛下讓公子去。”

一句話說完,就見眼前的公子臉色大變,飛快將他手上的令牌搶走,勉強說了一句話便策馬而去:“公公得罪了!”

“哎……”江文德馬術一般,還身形粗獷,正要說兩句,然而眼前的人就已經飛快跑不見了。

他愣愣的看著空了的手,再看看跟在身後的幾個人,懵逼道:“我們接下來怎麼回去?”

他從陛下那拿來的通行令牌不見了,根本入不了皇宮。

幾個小太監搖搖頭,同樣滿臉茫然。

而前方的宋煜,卻是一言不發,死命往前衝。

眼眶慢慢紅了,淚水從眼眶中溢出來,立馬被飛速前行的力道給甩出去,麵上確實一點沒沾。

怎麼就快死了呢?

可要不是這樣,以他對這個皇帝的了解,他不可能讓人宣他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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