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於顏清和季嘉勳的小院子裡,鬨聲停息。
季嘉勳哼哼唧唧的趴在床上,顏清正在給他上藥。
他紅著臉,將臉深深的埋入枕頭裡,不敢抬起來,那臉上的溫度,他覺得都能將枕頭給燒著了。
季嘉勳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沒出息,不就是被擦個藥,又不是第一次了,從小到大不知道被他爹打了多少次,小六子給他上藥沒有兩百也有一百多次了。
怎麼居然還這麼慫呢?
然而還是渾身不自然,他剛想掙紮一下,就被一玉手按住傷口。
季嘉勳頓時抽氣痛呼,不敢動。
顏清見他老實了,眉眼微挑,略帶上幾分笑意,手上利落的給他上藥,幽幽的問:“以後還去翠紅樓嗎?”
季嘉勳癟癟嘴,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下傳來:“不去了。”
顏清笑意加重,跟逗寵物一樣,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腦袋:“乖,聽話就好了。”
季嘉勳咬了咬唇,他並不想乖,但這女人太狠了,她下手比他爹還狠,他爹都能在他撒嬌或者討饒下手下留情,隻有她,將他按在地上就是一陣錘。
季嘉勳心疼的摸了摸屁股,深深的覺得這女人就是老天爺派來折磨他的,他太難了。
“我渴了。”哭嚎了那麼久,也沒人來救他,季嘉勳嗓子都有些不舒服。
顏清瞥了眼,蘭花立馬端著茶水過來。
季嘉勳張著嘴,結果腦袋被拍了一下,他不高興的看去,就見顏清冷眼瞧著他,沒好氣道:“自己不會喝?是不是手也不想要了?”
季嘉勳:“……”
他想要生氣,但沒膽子,桃花眼都暗淡了許多,紅唇微癟,憋屈的看了眼顏清,隻能默默地伸手。
溫熱的茶水入口,季嘉勳偷偷瞄了眼專心給他擦眼的女人,豔麗非常的眉眼此時沉穩安靜,目光專注中帶著溫柔,紅唇微抿,有些瘦弱削尖的下巴將整張臉勾出完美的弧度。
季嘉勳看著那輕輕顫動的長睫毛,忽然覺得心頭有些癢癢的,到嘴略微苦澀的茶水,都有些甘甜。
他不自然的輕咳一聲,將杯子送出去,又一次埋頭在枕頭裡,不敢抬起頭,原本還平靜的耳朵,也開始紅了。
這一天晚上,季嘉勳空前安份。
顏清也很愉快的洗漱過後便休息了。
……
第二天,他們要回公主府住。
長公主他們坐著馬車回去時,季嘉勳那走路的樣子,爬上馬車後撅著屁股,不敢坐下的慘樣,看得人忍俊不禁。
“噗……”長公主便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後趕緊用手帕掩唇,但那眼中的笑意卻如此明顯,眼角都笑出細紋了。
“娘!你居然還笑?”季嘉勳不可置信的看著親娘,他可是她親生兒子啊!
見兒子那跟自己如出一轍的桃花眼裡滿是控訴,長公主輕咳一聲,安撫兒子,嗔道:“誰讓你不乾點正事。”
“你怎麼知道我沒乾正事?她也不在場,也不知道啊!”季嘉勳指著一旁帶著淺笑,斂眉端坐的女人,嘟囔一句:“昨晚打我不是很厲害嗎?怎麼現在又一聲不吭了?”
長公主閉上嘴,靜靜地看著。
平武侯是騎馬的,他不喜歡坐馬車這種娘們唧唧的東西,無法欣賞到傻兒子犯蠢的樣子了。
果然,等季嘉勳說完這話,顏清便抬眸看他,大眼睛眨巴一下,笑意濃鬱,語氣溫柔道:“你沒跟我說乾什麼事,便都不是正事,還有,你是想我現在再打你一頓?”
季嘉勳趴在椅子那不能坐著,此時被氣的瞪大了眼睛,趕緊轉方向扒拉著親娘的衣服,如同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的看著長公主:“娘,你這還不生氣?”
長公主將衣服撤回來,笑眯眯道:“乖兒子,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娘不過問。”
季嘉勳懵了,痛心疾首的看著她:“你怎麼可以這樣!”
顏清將人拉回來,揉了揉他的狗頭,依舊溫柔道:“以後去哪裡都跟我說一聲,晚膳前必須回來,去一次翠紅樓,就打一頓。”
說完,看了眼長公主,卻見長公主麵色正常,甚至帶著看戲的味道。
想來是真的不介意。
從第一天顏清揍季嘉勳,她沒得到任何人的刁難,再加上昨天早上季嘉勳被平武侯打了一頓,等昨天晚上那件事,她也真的沒多留手,隻是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專打屁股而已,季嘉勳哭嚎成那樣,估計整個侯府都聽見了,可是依舊沒人過來問。
顏清就猜到,她的公婆似乎非常放心她處置季嘉勳。
剛剛那些話隻是試探,顏清也將一切想法直接說出來了,沒想到長公主還是一言不發,這婆婆……也太好了吧?
顏清感覺到絲絲詭異,卻又有些開心。
有了公婆的支持,這小侯爺還敢真的鬨騰?
季嘉勳聽了顏清的話,自然是不忿的,但他打不過人家,隻能默默地閉上嘴,縮著腦袋躲開她的爪子,哼了一聲,趴在一邊。
然而等趴過去了,心頭又沒來由多出一點失落來。
他撓撓頭,感受著屁股的疼痛,瞬間又啥也不想了。
約莫半個小時,等著馬車搖搖晃晃,終於回到公主府。
“勳兒,你帶你妻子逛一下公主府。”長公主輕聲道,又看向顏清,笑眯眯道:“這以後就是你的家,不用拘謹,勳兒要是有什麼不對的,你就隻管動手,不用畏懼誰,隻要不是打殘了都行,要是你能將他拘著,變乖了,娘給你獎勵一個莊子。”
“娘!你還是不是我親娘?莫不是被人掉包了?”季嘉勳懷疑的看著她,俊臉上是真的在懷疑,半點不作假。
長公主一巴掌打在兒子腦袋上,冷哼:“再看看是不是?”
季嘉勳:“……是!”
這熟悉的力道,怎麼能不是呢?
長公主笑笑,又非常溫柔的捏了捏兒子的嫩臉,先一步進屋了。
顏清看著,哼笑一聲,也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