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蓮進化白月光(6)(1 / 2)

這日天氣好的很,瓦藍瓦藍的天空中綴著幾朵白雲,溫度也不似前幾天冷的厲害。許夕這兩天在屋裡不是打坐便是讀書,著實有些憋悶的慌,打開窗戶見後院裡幾株梅花開的正好,便準備出去走動走動。

沒想到喻華嚴也跟著去了。

兩人沿著賞花的石徑走了沒幾步,便見了幾個眼熟的人——一個褐衣小廝,正是初來那天給他們引路的;並一個青衣小廝,還有那李家二少爺李康。

許夕看著幾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見身側正好有座裝飾用的假山,突然伸手拽著喻華嚴躲到了假山後,以一個壁咚的姿勢將對方按在石壁上,自己拽著人家的手都來不及鬆開,就找了一個不會被發現的角度微微伸頭,聚精會神地偷看起來。

喻華嚴看了看麵前幾乎撲在自己懷裡的人和自己被攥的緊緊的手臂,神色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嘴唇,卻什麼也沒說,也凝神留心起假山後的動靜來。

那褐衣小廝原本正和青衣小廝說著什麼悄悄話,餘光見李康走過來,忙噤聲行禮。李康本來就一直被鬨鬼的事情弄的心神不寧,此時見兩個仆人在這裡竊竊私語,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心下立刻更為煩躁,嗬斥問:“兩個沒規矩的,又在這嚼什麼舌根呢?”

李家出了這麼兩樁離奇事兒,做事的下人們自然也惶惶不可終日,甚至有人在私底下討論,這是李縣令以前判了冤案,讓冤死的鬼魂找上門來報複了。

兩個小廝連說不敢,但剛剛到底在說什麼悄悄話,卻是絕口不提。

他們越作出躲躲藏藏之態,李康越覺得有問題,他頓時心頭火氣,暴怒道:“混賬!要我打你們頓板子才肯說不成?”

“少爺息怒!”褐衣小廝忙道,神色無奈的交待了,“是這樣,阿明跟小的說,因著府裡鬨鬼的事,他一直特彆害怕,雖然請來了仙長,但也總覺得睡覺時屋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嚇的他整宿整宿地不敢合眼,問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那叫阿明的青衣小廝白著臉不住點頭。

“小的就跟他說,仙長都沒發現鬼的影子,我能有什麼辦法?不過大概是因為小的住在後廚的緣故,畜生多,血氣重,睡眠倒是一直很安穩。”

已經好幾天沒合眼的李康聽到了關鍵,眼睛一亮,立刻追問道:“怎麼說?”

褐衣小廝道:“民間流傳的一種驅鬼法子說,穢物能驅鬼避邪,而廚房裡最不缺的便是雞豚狗彘等牲畜,我們睡前將雞血或狗血沿屋門口灑一圈,夜裡便能睡的很安穩。”

李康心中一動,麵上仍凶狠地罵了幾句,揮手讓兩人退下,自己也快步走了。

許夕縮回腦袋,微微沉吟,喻華嚴等了片刻,終於輕輕地咳了一聲。

許夕抬頭,這才發現自己還抓著人家的胳膊,連忙鬆開手往後蹦了一下,掩飾尷尬般瘋狂咳了一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喻華嚴。

喻華嚴生平最不喜與人接近,不知為何,這次內心卻並未覺得抵觸,甚至覺得眼前這人的情態分外有趣。

甚至……有點莫名可愛。

兩人從假山後走出來,沿著先前路線繼續踱步。許夕甚至還來了賞梅的興致,看著枝頭一簇簇晶瑩剔透、似琥珀雕刻而成的紅梅嘖嘖稱奇。喻華嚴也在看,可不知為何,那梅花兒明明如此鮮豔奪目,他的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落到身側人的身上。

這人明明不久之前還那麼不討人喜。

如今再看,對方身上其實有很多之前不曾注意的優點,例如細心、聰敏、狡黠、無畏……這些閃光點無一不吸引著他,甚至令他忍不住想了解的再多一些,想看這人是不是還有其他令人驚訝的麵孔。

許夕不知道為什麼賞個梅喻華嚴對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五點,不過這總歸是好事,也就不在糾結。轉了兩圈後,兩人便回了房,繼續打坐修煉。

日頭西轉,天色漸漸暗下來,第三個夜晚到了。

寂靜深夜中,一道身影貓著腰悄悄潛入了後廚,月光映出他那風吹就倒的乾瘦身材——正是李康。他白日聽那小廝的話簡直感同身受——即使有所謂的仙長在,也不能讓他放下心來安穩地睡個覺。穢物驅邪這方法聽起來可行,但他身份尊貴,不願讓人看到自己來後廚這種醃臢的地方,便等人都睡了偷偷跑過來。

他找了間堆放雜物的柴房,裡麵臟亂不堪,還有一股子黴味,但稟著“越臟鬼越不敢來”的念頭,李康還是捏著鼻子進去了,順便將路上撿到的不知誰用剩的半碗雞血灑在了門口。

關好木門,李康找了個角落臥下來,將一條破爛毯子裹在身上,被從窗戶縫裡鑽進來的寒風吹的直打哆嗦。雖然這裡的條件和自己房裡的暖榻軟衾完全無法相提並論,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那半碗雞血真的那麼靈驗,李康吊了好幾天的心竟真的漸漸平複下來,就這麼在這又臟又臭的柴房裡睡了過去。

他好久沒睡這麼踏實、這麼香甜了,因此被吵醒的時候,心裡是十分窩火的。感覺有什麼濕濕的東西在舔自己的臉,他迷迷糊糊中還以為是睡在自己的臥房裡,是清晨婢女在為他淨麵,於是沒好氣的揮手嘟囔道:“彆擦了,讓我再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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