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要從良(完)(1 / 2)

今天是大年三十。

梅姨和陳叔都回各自家過年了,三十晚上, 柳茹和好麵調好餡, 招呼丈夫兒子一起包餃子。

李長峰平時忙於工作,自己煮個麵條都不會, 更彆說包餃子了, 拿著個餃子皮左支右絀。宋嘉佑會是會, 但包出來的餃子醜的沒法看,頂多屬於“不露餡能吃”的水平。隻有許夕包的, 肉餡飽滿, 外形漂亮, 一字排在案板上,活像一溜昂首挺肚的大財主, 精神喜氣的很。

“知道什麼叫雲泥之彆嗎?”柳茹說, “就是指你倆和炎炎的差距。”

李長峰咳了一聲,一邊努力和餃子皮作鬥爭,一邊偷偷學著兒子手上的動作,試圖包出一個有型的餃子來挽回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形象。宋嘉佑則湊到許夕跟前,看著他手指靈活熟練的包出一個漂亮的餃子,由衷讚歎:“有什麼訣竅嗎?”

“包多了就熟練了。”許夕說。

這是實話。在原來的世界裡,許夕一直一個人生活, 衣食住行樣樣親力親為,閒暇時還喜歡變著法的給自己做幾道好菜,包幾個餃子自然不在話下。

外麵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細細碎碎地下起了小雪。熱騰騰的餃子很快出鍋, 和各種家常菜肴滿滿的擺了一桌。一家四口坐在一處,聽著窗戶外喜慶的爆竹聲,伴著熱鬨的電視節目,吃了一頓和和美美的年夜飯。

飯後,李長峰忙著去接拜年電話,柳茹去廚房裡準備飯後果盤,許夕和宋嘉佑坐在沙發上隨意調著台,等待春晚開始。

宋嘉佑看了一會兒電視,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移到了他哥身上。

屋裡暖氣開的很足,許夕隻穿了一件毛衣,正是剛買的那件淺藍色的。他像一隻大貓似的懶洋洋的坐著,修長的手臂伸開搭在沙發背上,帶著毛衣下擺往上滑了幾寸,露出一小片腰間肌膚。

宋嘉佑著魔般的盯著那小半截腰線:“李炎。”

許夕懶懶的應了一聲,還沒把目光投過去,宋嘉佑已經餓狼撲食似的撲了過來,猛的將他壓倒在沙發上,一隻手撩開他的毛衣下擺鑽了進去,在他後腰上狠狠揉了一把。

“臥槽!”許夕驚悚道,“你乾什麼!”

他的話音幾乎和柳茹的重疊在一起:“你倆乾什麼呢?”

許夕心中一緊,宋嘉佑卻一切如常的坐起身,扭頭笑了笑:“撓我哥癢癢呢。”

柳茹笑著搖搖頭,將果盤放在桌子上,催他們吃。

許夕在柳茹看不到的角度惡狠狠的瞪了宋嘉佑一眼,宋嘉佑掀了掀嘴角,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下唇。

春晚終於開始了。一家人吃著切盤水果磕著瓜子看節目。節目並沒有特彆出彩,但大家看的津津有味,不時發出一陣歡笑聲。宋嘉佑不動聲色地蹭到許夕身邊挨坐著,借著沙發死角的掩護,試探著握住了他的手。

按照以往,許夕一定毫不客氣的給他甩開。但或許是這會兒氣氛太好,溫暖和安寧讓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實在提不起精神再和宋嘉佑鬥智鬥勇,便默不作聲地縱容了他這次的越線行為。

李家人有守歲的習慣,待和電視屏幕裡的主持人一起倒數完最後一個數,真正的迎來新年第一天後,李氏夫婦才撐不住地去睡了。許夕和他們道了晚安,也上樓準備回自己房間。正走到走廊上的一扇窗戶前,窗外光芒一閃,一朵絢麗的煙花在空中聲勢浩大地炸開。

許夕停下腳步,雙手扶著窗台,抬頭看天上的煙花。

第二年了。

他在這個世界裡已經待了很久,心底一直暗藏著一抹焦慮,然而他對這個世界卻並不排斥。

甚至,非常喜歡。

就像這個大年夜。有熱鬨的年夜飯,有親密無間的家人,有歡聲和笑語……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美好到讓從來沒有體驗過這一切的他幾乎要沉溺進去。

可惜的是許夕一向清醒。

這一切都是屬於李炎的。

和他無關。

宋嘉佑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漫天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夜空,卻照不亮窗前男人的半張側臉。

那種隱藏在熱鬨中的刻骨的孤獨瞬間擊中了宋嘉佑的心。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許夕的胳膊,好像生怕晚一秒,眼前這個人就會憑空消失一樣。

這一拉好像把許夕從某個虛空中拉回來一樣,宋嘉佑見他的臉上終於有了點人氣,心裡才稍稍鬆了口氣:“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許夕說,“過年真好。”

“那我以後,每年都陪你過年,好不好?”

許夕一時間有些恍惚。

即使是在原來的世界,有人對他說過“每年都陪你過年”嗎?

明明知道這個承諾不可能作數,那一瞬間,看著宋嘉佑認真的眼睛,許夕還是忍不住點了頭。

“好。”

——

寒假就這樣平淡而充實的過去了。許夕回校的那天,宋嘉佑依舊去車站送他。

終於能暫時擺脫這個冤家,許夕的心情很是不錯,擺出哥哥的架子叮囑道:“還有半年就高三了,新學期收收心好好學習,彆老跑去找我了,聽見沒?”

宋嘉佑哦了一聲。就在許夕納悶這人怎麼轉性變乖了的時候,宋嘉佑補充說:“等我考上和你同一個城市的T大,我就能天天去你學校找你了。不急這一時。”

T大是本省最好,也是全國排名前列的大學。宋嘉佑要以這個學校為目標的話,許夕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

他默默咽下一口老血,不想去看宋嘉佑“陰謀得逞”的笑臉,拖著行李箱進站了。

新學期第一個月很快過去了,宋嘉佑果然沒有再跑來找他,不過電話還是會隔三差五的打,微信消息也沒停過。許夕沒有再刻意冷落他,隻是當對方又皮癢跟他講些渾話的時候,會毫不客氣的直接把電話掛掉。

隻是這幾天有點反常。

許夕忍不住看了一眼桌上毫無動靜的手機。

宋嘉佑已經三天沒跟他打過電話了。這倒沒什麼,可微信上竟也毫無動靜。上一條消息還是三天前給他拍的食堂新推出的黑暗菜係的圖片。

許夕沒忍住,再次拿起手機劃開鎖屏。

“我說老李,”坐在旁邊的範旅伸過頭來,小聲道,“你這是等誰消息呢?光這半個小時手機看了五六回了,你以前上課可沒這麼心神不寧吧?”

“這回鐵定是墜入愛河了。”方行知賊兮兮的加入討論。

“聽你們的課。”許夕警告的瞪了損友一眼,努力想把精力集中在老師身上,心裡卻始終亂糟糟的。失敗幾次後,他乾脆放棄了掙紮,拿起手機打開微信劃拉起來。

宋嘉佑的微信頭像是一個男生的背影,許夕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他不知道這是對方什麼時候偷拍的,照片裡的背影逆著夕陽,雖挺拔如鬆,卻有幾分說不出的落寞孤獨。

簽名是“想陪你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許夕盯著那行字,心想,還地老天荒呢,現在不就不理我了?

隨後又呸了自己一聲,宋嘉佑如果就此放棄那簡直是求之不得,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失望是什麼心理?

越想越心煩意亂,許夕繼續往下劃,看到一個“壯哉我大育成”的群。

這是育成中學的校友群,裡麵在校生和畢業生都有,足足幾百人,平時消息總是刷不斷,許夕嫌煩,老早就把群信息屏蔽了。這會兒無所事事,便點了進去。

-所以那個精神病犯人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