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徒弟俏師尊(1)(1 / 2)

第四個世界, 仍是一個修□□。

主角趙曜, 出生於一個窮苦的農村, 底下還有四個弟弟妹妹。一年村裡鬨饑荒,家裡實在養不起這麼多孩子, 他爹娘狠狠心把他賣給一個大戶人家做仆役, 換了一袋子米。那戶人家主人性情暴虐, 動輒對他打罵虐待, 趙曜實在忍受不了,偷偷跑了。

傅深雪就是在路邊的雪地裡把凍的奄奄一息的趙曜撿回去的。那一年,趙曜十四歲。

趙曜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這種“大人物”扯上關係。傅深雪是修仙之人, 能禦劍飛行,在尋常世人眼裡就是能夠騰雲駕霧的神仙,更何況, 傅深雪隸屬修真四名門之一的“景明穀”, 是穀主殷明覺的左膀右臂,不僅修為高深, 醫術亦是精妙高超,在整個修真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傅深雪的性子也正如他的名字,如深雪孤高淡漠, 想拜他為師的人如過江之鯽, 他卻一個目光都懶得施舍。

然而這麼一個人,居然收了趙曜這麼一個泥地裡出來的農村娃做了徒弟,怎能不驚掉景明穀中一眾人的下巴?大家一開始都以為趙曜是什麼不世出的天才,傅深雪看中了他的根骨才收他為徒。但出乎預料, 傅深雪將他帶回景明穀後,並沒有給予他什麼特彆的關注,隻是委派了他一些修剪草木的雜活,就不再管他了。

時間長了,眾人便紛紛意識到,傅深雪或許隻是出於惻隱之心,不忍看一個半大孩子生生凍死才把趙曜撿回來的。於是羨慕的目光變成輕視,很多弟子還因趙曜的出身經常嘲弄欺負他,這一切傅深雪都知道,卻每每無動於衷。

即使這樣,趙曜依舊對傅深雪深懷感激,尊敬有加。他心裡清楚,是師尊救了他,給了他容身之處,讓他每天有床睡,有熱乎飯吃。他已經很知足了,萬萬不敢再奢望其他。

趙曜每天樂此不疲的乾著枯燥繁雜的瑣碎活兒,寶貝似的捧著傅深雪丟給他的一本心法吃力地研究,無聊時就和穀中豢養的各種珍禽靈獸說話解悶,單純又快樂地在景明穀度過一天又一天。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這麼平淡安然的過去,直到四年後的一天,不小心偷聽到穀主殷明覺和傅深雪的談話。

殷明覺:“他今年就滿十八歲了,根骨靈脈已經長全。其他藥材我這幾年也已經命人四處搜尋集齊了,如今可以開始投入煉製了吧?”

傅深雪:“嗯。”

殷明覺:“這麼一個千載難見的純陽體質居然被你撿到了,可見是上天都要助我。深雪,如果這次能令我功力大增,登頂仙首之位,我的身側,永遠都會是你的位置。”

傅深雪注視著他,輕輕笑了:“好。”

他居然笑了。

趙曜在一片冰冷麻木的思維中蹦出這麼一個念頭。

他這位師尊如萬年不化的冰川,那張俊雅的臉仿佛是用上好白玉雕刻而成,多少年都沒有人從他臉上窺見過哪怕一絲波瀾。可如今,傅深雪竟然笑了,不僅如此,他望著殷明覺的眼神,赤誠而熾熱,又好似含著隱秘的萬語千言。

趙曜不是傻子,他瞬間明白了一切。

傅深雪一直默默深愛著殷明覺,為了幫自己的心上人實現自己的宏圖大願,他尋到了一種秘法,這種秘法要以純陽體質的人為引,搭配各種珍稀藥材,煉製成一種能令人功力大增的“藥”。

他趙曜,就是其中的一味“藥材”。

傅深雪四年前救他,確實是看中了他的根骨,隻不過是看中了他可以“煉製”的根骨。

而他,還對這位好師尊感恩戴德,時時刻刻牢記對方的救命之恩,想著要伺候他一輩子,要好好報答他……

簡直可笑至極!

第二天,趙曜便從景明穀中消失了,殷明覺再怎麼搜查,也得不到他一絲下落。三年後,天魔宗迅速崛起,令人聞風喪膽的天魔宗主正是趙曜。他帶領無數魔修手下血洗景明穀,親手挖出了殷明覺和傅深雪的心肝。

“太狠了,”看完世界線的許夕評價道,“不過我還是想說乾得好,這對狗男男確實太不是東西。”

“彆這樣,”係統冷靜道,“畢竟你現在就是狗男男之一。”

許夕幽幽地歎了口氣。

不錯,他這次附身的反派,正是傅深雪。好在時間線回到傅深雪撿了趙曜三年以後,主角還沒得知真相開啟黑化模式,所以他還有的救。

傅深雪所居之處名叫“落雪閣”,是殷明覺專門為他修建的,整體風格雖不華麗,但亭台樓閣,水榭長廊,無一物不精致,無一處不取巧。尤其是庭院裡的一大片花圃,裡麵種著滿滿一園月霜花,晶瑩剔透,如雪似霧。

此時正是夜晚,皎潔月色籠罩花圃,簇簇月霜花瓣上似有瑩瑩月光在脈脈流動,如夢似幻,美麗不可方物。許夕正看著這仙草奇株嘖嘖稱奇,落雪閣門口出現一個人影。

許夕隻看了一眼,便在心裡歎了一聲。無他,和其它世界玉樹臨風、英氣逼人的幾個主角相比,眼下這個主角的形象……看起來著實有點慘。

頭、臉、身上糊滿了泥巴湯水,衣服已經臟的完全看不出原樣了,背著一隻大背簍,好似一隻鬥敗的公雞,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來。這情景,怎一個落魄淒慘了得。

趙曜垂頭喪氣地走了兩步,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站在花圃旁的許夕,頓時嚇了一大跳,腳下生根似的一步不敢前進了:“師、師尊!”

趙曜雖是在窮苦人家長大,身上卻並沒有一些鄉下孩子慣有的粗鄙和土氣,他腰背挺直,目若朗星,自有一股獨特的質樸純真,眼下雖形象落魄,卻不妨人第一眼看到他就對他產生好感。

許夕負手打量他,眼神似當下月光冰涼淡漠:“怎麼這般狼狽?”

趙曜麵紅耳赤,自然而然地把這句話理解成師尊對自己的斥責,連忙羞愧萬分道:“是弟子失禮了!弟子這就去清理乾淨!”說完一眼也不敢再看許夕,深深鞠了一躬,便轉身跑出了落雪閣。

許夕來不及阻止,隻能站在原地滿頭問號:洗澡進去房間裡洗啊,這主角咋和傻麅子似的,深更半夜的往哪跑呢?

傻麅子趙曜一路埋頭狂奔,衝到景明穀一處僻靜的冷潭,一個猛子紮了進去,胡亂搓洗一通後,突然雙手捂臉,仰天哀嚎了一聲。

他剛剛居然以那副形象出現在師尊麵前!

想想師尊那纖塵不染的謫仙模樣,再想想自己那泥猴一般臟汙不堪的形象,簡直是對師尊的侮辱和大不敬!

師尊估計更不喜他了吧……

趙曜越想越低落,隻覺得今天一天實在是糟糕透了。他去景明穀的小青山采仙草,花了整整一個下午采了滿滿一背簍,結果下山的時候天黑看不清路,腳下一絆直接從半山腰滾了下來,一頭栽進一處泥潭裡,背簍裡的仙草也全摔掉了。好不容易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卻沒想到迎麵撞上了平日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次的師尊……

簡直衰神附體!

好不容易把自己洗乾淨,趙曜蔫答答的正要上岸,動作突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