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朝夕與共(1)(2 / 2)

“很甜,好吃!”陸朝並沒有明星的架子,也沒有像看怪人一樣打量許夕,隻是再自然不過的站在烤爐邊,剝開燙乎乎的地瓜皮啃了一口,像千千萬萬個普通大學生中的一員。

許夕不是內向的人,陸朝也是他很崇拜的師兄和前輩,見到真人,他和每一個迷弟迷妹沒什麼兩樣,從一旁的書包裡抽出本子和筆,有點小激動的遞過去:“師兄,給簽個名唄?”

陸朝很自然的一手拿著地瓜,一手接過筆,在許夕捧著的本子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了自己的大名,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許夕。”

陸朝就笑,他一笑起來雙眼皮更明顯,更加英俊好看:“我朝你夕,還挺有緣分不是?”說著在本子上補充了幾個字:

TO:許夕師弟

祝地瓜越賣越火

許夕接過來一看,也是笑的不行,不知道是不是沾了陸大神的紅光,幾天後,他賣地瓜的照片就被人傳到了網上,小範圍的火了一把。

第二次見到陸朝,是在片場。

那是一部大製作的古代宮廷劇,陸朝在裡麵飾演男一號皇四子,許夕在裡麵……跑龍套,演了個侍衛。

許夕是個一窮二白的大學生,沒背景,就算有天賦和靈氣,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他試鏡無數,最後演的卻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他的很多同學都不屑於接這種一句台詞都沒有的角色,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可許夕不這麼認為。他把每一次片場當做一份寶貴的經曆,竭儘所能的從他能接觸到的演員中學習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

這場戲是拍男二和男三,即皇太子和皇二子在宮廷裡的一場談話。許夕和其他幾個演侍衛的群演充當背景板,隻需要微微低著頭,肅立在一旁便可,彆說台詞了,連動作變化都沒有,甚至因為戴著帽子低著頭,連麵容都不會被清晰的拍進去。

拍這場戲時是八月的一個中午頭,最熱的時候,所有人穿的還是嚴實的長袍,熱的眼前幾乎出了重影。男三的台詞不行,一場簡單的戲在導演嚴苛的標準下反反複複NG了十幾次,拍了兩個多小時,所有人都憋著一股火。

主演再熱再累也要撐下去,可群演就沒那麼講究了。幾個演侍衛的演員站的早就沒那麼挺直,甚至在攝像頭拍不到的時候,難耐的活動酸痛的肩背,擦擦脖子上的汗,小動作不停。

陸朝在導演旁邊看的清楚,隻有一個侍衛,自始至終,一動不動,右手按要求動作側放在腰間刀柄上,一厘都沒移動過。

是許夕。

導演也注意到了那個異常認真的群演,點了點頭:“這麼沉得住性子的年輕人不多了。”

陸朝:“長的還挺帥呢。您老不給個機會?”

導演抬頭瞅他:“是你什麼人?”

“我的一個小師弟。”陸朝笑,“其實就見過一麵,但我覺得他眼睛裡有靈氣。你可以試試,看我眼光準不準。”

導演和陸朝關係挺好,他一直很欣賞這個優秀的年輕演員,也了解陸朝的性格,知道他不會隨便推薦人。沉思了一下,導演說:“這部戲裡目前沒有適合他的角色了。不過老林準備拍一部偶像劇,改編的,叫什麼……《薄荷味夏天》。”

導演撇了撇嘴。他自己愛拍有曆史厚重感的古裝正劇,老林是他的老朋友,喜歡拍文藝的小清新劇。兩人互相嫌棄,但感情是實打實的,他隻要提一嘴,老林一定會考慮:“你這師弟叫什麼?那部劇還沒定下男主,我看著他還行。”

“許夕,朝夕的夕。”陸朝道,“多謝,改天請您老吃飯。”

“彆忙著謝,”導演板著臉道,“話先說好,我隻是推薦,一切按流程來,最後用不用他,得看他自己表現。”

“這是自然。”陸朝笑笑,看向場中那道挺立的修長身影,“不過我覺得,他沒問題。”

陸朝預料的沒錯。後來,《薄荷味夏天》爆了,許夕紅了。書粉都說,他詮釋了一個最好的許清夏。

許夕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接到電話,讓他去《薄荷味夏天》片場試鏡。直到許久後,他才從林老口中得知,是陸朝一句話,成就了他。

其實在許夕走紅以後,他和陸朝也沒有什麼交集。陸朝太忙了,他自己之後也接到了一個又一個本子,忙著試戲演戲,兩人根本就沒有見麵的機會。許夕後來找關係要到了陸朝的手機號,給他打電話就推薦試鏡的事情表達感謝,陸朝隻笑著說,下次再在校園裡遇見時,請他吃個烤地瓜就行了。

可直到兩人都畢業,也沒有再遇見過。

但很巧,第三次見麵,依舊是在一個冬天。

那天是大年三十,許夕好不容易放了假。他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之前忙學業,現在忙工作,大學四年,他隻有大一的春節回了一趟家,結果氣氛不太愉快,於是往後三年,他再沒回去過,隻是通過電話給母親捎去問候。

可今年,或許是終於做出了一點小小的成績,在周朗麵前有了些底氣,也或許是自己一個人打拚了太久,壓抑不住對家和親人的思念,許夕猶豫再三,還是買了許多禮品,打算回家過年。

他買的都是很實在的東西,是在電話裡向趙雪寧打聽了周朗和他小弟弟的喜好,親自挑選了很久才確定的。他雖掙了些積蓄,卻沒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周朗能再給趙雪寧一個家,他心裡也非常感激。這些年過去,他也成熟了許多,如果可以,他也想試著彌補和家中的裂痕。

可事實證明,是他奢望了。

趙雪寧見到他,自然是欣喜不已,可或許是太久不見,她和兒子已經不可控製的生疏了,想交流,都不知從何說起。

周朗的態度一直淡淡的,他那個小弟弟周星辰怯怯的在一旁看著他,眼睛裡儘是陌生和抗拒。

直至趙雪寧讓他留下吃年夜飯時,周星辰終於忍耐不住的發話了:“媽媽,為什麼要讓他留下?”

“他不是外人嗎?”

孩子童聲稚嫩,卻更顯真實,趙雪寧有些尷尬,忙哄道:“辰辰,他是你哥哥呀……”

周星辰開始哭鬨,周朗冷眼看著這場鬨劇,不發一言,卻仿佛用眼神指責趙雪寧,好好的日子,你為什麼要讓他回來?

趙雪寧也有點無措,很是歉疚的望著許夕,動了動唇,雖不可能趕他走,卻也沒再說要留他的話。

許夕想,他又做錯了。

他不該來。

“我還有工作,”許夕站起來,“就不留了。”

他穿上羽絨外套,冒著冬夜的寒風和小雪,走出了家門,在家家戶戶團圓的大年夜。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的逛,不知道要去哪。路邊有個小酒吧,竟未打烊,他把車停在路邊,走了進去。

那是他最失態的一個晚上。

他獨自一人,喝了許多酒,喝醉了走不動路,就坐在酒吧外無人的馬路牙子上,縮成一團開始哭。

幸虧淩晨沒人,不然恐怕第二天他就要上頭條熱搜。

哭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許夕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反應遲鈍的抬起頭,看見一個男人蹲在他麵前,隻見過一兩次的麵容,卻莫名記得深刻。

是陸朝。

“我沒看錯,還真是你!”陸朝看著他哭花的臉,皺眉問,“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還喝酒了?”

一腔痛苦委屈無人傾訴,酒精上頭讓許夕忘記了自己平日的處事原則,他拽住陸朝的袖子,像終於找到了一個依靠、一個傾瀉口,一邊流淚一邊告訴他:“我沒家了……”

“我回不了家……”

陸朝沉默的看著他,突然上前,溫柔又有力的,把他在寒風中吹的冷透的身子藏進了自己懷裡。

“彆哭,”他低頭看他,用手指給他擦了擦淚,像哄孩子一樣溫聲道,“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說起來,就是這麼好笑。

或許對於陸朝來說,他隻是出於惻隱之心伸出了援手,可就是冬夜裡的那一個懷抱,那一句話,讓許夕如飛蛾撲火,就這麼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

毫無理智,不可理喻。

可對於倔強的少年來說,那一次心動,就是他的一生心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放心!必須是甜甜的雙向暗戀啊!

恭喜我們小攻在完結倒計時終於擁有了姓名……

注:文中綜藝節目參考《非凡搭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