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無比的少爺為何在沐浴的時候嗆水差點一命嗚呼?
是木桶太大還是熱水太燙,這成了容莊裡下人們不敢議論的一件懸事。
為什麼不敢議論。
因為隻要提起這件事有關的一個字眼兒,少爺就會生氣。
嚴重到將那下人直接發賣了出去。
從此,這事就成了宋辛的逆鱗,下人們更是跟這件事沒發生似的,一切都風平浪靜如常。
甚至,也沒敢將這事兒告知遠在京城的宋府,以免被問責。
宋辛想起這事兒,也容易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竟然敢用這麼副殘破不堪的身體在沐浴的時候練習憋氣,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不過幸好,他以後不會做這樣的啥事了。
阿芙是個聰明的,她問過一回發覺少爺的臉色不太好,並且親眼見宋辛發賣了一個下人之後,就再也沒提起過沐浴事件的一個字。
照常聽課,做功課,然後在宋辛那兒蹭吃蹭喝。
她原本還覺得少爺醒過來之後似乎有些不一樣,心裡頭有些擔心又有些毛毛的。
不過漸漸的習慣之後,她就發覺少爺是變了。
少爺變得對她更好了!
以往少爺隻是心情好的時候,會吩咐廚房備些她愛吃的菜式。
可是現在,少爺直接將他的一日三餐都換成了她愛吃的。
每日他仍舊隻吃幾口,剩下的全給她。
阿芙撿了這樣的大便宜,可開心壞了。
每日都能多吃一碗飯,個頭竟然蹭蹭蹭地長了不少,今年新歲裁的衣裳,如今袖子穿著都短了一些,眼見著又要換新衣裳了。
王婆子倒不心疼衣裳錢,反而高興,說阿芙七歲就開始長個兒了,以後定是又高挑又漂亮的,完全不愁嫁。
阿芙聽不懂王婆子嘟嘟囔囔念叨著什麼,隻知道婆婆高興,她也高興,便跟著一塊兒傻笑。
不過阿芙這樣長身體,王婆子又舍不得讓她穿粗布麻衣裳磨壞了這一身雞蛋白似的皮膚,便想了一個法子。
正好前段時日少爺出了事,身邊人手確實不夠,所以王婆子便給阿芙在莊子裡上了名冊,徹徹底底成了少爺的貼身丫鬟。
阿芙的住處也從西苑正式搬到了宋辛住的寧院裡頭,依舊有自個兒的一間小屋子。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有名有份之後,阿芙也有了自個兒的那份月錢。
雖然她還小,但是當少爺的貼身丫鬟本就是十分有頭臉的一件事兒,錢也不少,隻比管事的王婆子少上一兩成。
且用什麼布料裁什麼衣裳都隻要少爺點過頭便可以支使銀錢去裁製,省心又省錢,王婆子又高興了許多日,逢人便誇阿芙是個機靈會來事兒的,得了少爺的喜歡,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阿芙是她一把手養出來的,主家喜歡,她麵上也沾光。
阿芙搬去了寧院以後,一切照舊。
隻是不能日日都見到婆婆了,還有些怪想她的。
不過好處便是她省了從西苑到寧院來回奔波的功夫,每日可以睡得晚一些再起了。
也不用天剛擦黑就往西苑趕,可以在少爺身邊多待會兒,多得幾口點心和糖吃。
晚上的時候,阿芙便在宋辛的書房裡和他一塊做功課。
不過阿芙覺得奇怪。
明明是少爺不準她回房裡,要拉著她一塊做功課,但每回她挑燈夜讀的時候,少爺都趴在桌上睡得極香。
既然如此,為什麼少爺不回房裡睡呢?
軟軟的床榻不比硬硬的桌案躺著舒服麼?
不過少爺嘛。
在阿芙心裡是厲害又神秘的人。
她覺得自個兒猜不透少爺的想法,那也是很正常的。
......
這日。
又是白晝熱烈蟬鳴起伏的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