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見喜怕了(2 / 2)

“是我不好,”他牽起薄唇,柔然道,“怕的話,你去耳房睡可好?廠督怕控製不了自己。”

這話裡還帶著一些懊喪和慈悲

,如若不是方才清醒地察覺出身側的危險,見喜真以為身邊躺著個沒脾氣的活菩薩呢。

梁寒絞著她一綹頭發,悠然地置於指尖打旋兒。

他想著,隻要她有半點離開的心思,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見喜呢,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此刻在閻王殿門口反複橫跳。

她仔細順著他胸口,又將他抱緊了些,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怯怯地說不走,“見喜想陪著廠督,廠督身子好冷,您讓我留下來給您暖被窩,成不成?”

好,很好。

梁寒笑了笑。

她和過往的那些女人一個德行,貪圖榮華富貴,還能說得如此坦坦蕩蕩,為了她主子的好前程,連命都可以不要。

睡在他這樣的人身邊,一定極度難受,極度掙紮吧。

他一哂,望著她的目光化作一把尖銳的刺刀,仿佛隨時能在她身上捅個血窟窿。

這世上太多的人在他麵前唯唯諾諾,卑躬屈膝,可心裡頭卻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坐到這個位子上,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謹慎”就能保全。

他向來睡眠極淺,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無論何時他都能立即警覺地睜眼。

紅木床上處處是機關,他要誰生,誰就能生,他要誰死,沒有人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這丫頭也一樣。

良久過後,身邊人似乎並無異常。

她窩在他身邊,呼吸慢慢變得勻淨而有規律,像一隻軟綿綿的貓兒安安穩穩地躺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出乎意料的安順。

前一刻還說害怕,現下就能睡得如此安穩,看來不是真怕。

嗬。

良久,他將探到她頸邊的手掌默默收了回去。

梁寒無比肯定的是,隻要她亂動一下,他會順手擰斷她那截纖細的脖子。

……

寒夜似乎很短。

見喜是被人掐著腰醒來的。

她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發現自己像個八爪魚似的掛在廠督身上。

屋裡亮起燭火,可窗紗外的天兒漆黑如墨,約莫四更天的樣子。

繡金赤色帷幔映襯著身側男子清潤的臉龐微微泛紅,初看時影影綽綽,宛如白玉綴於重重雲霞之中,再看時便如吞雲破霧,五官慢慢清晰明朗起來,每一分每一寸都精致得恰到好處。

見喜

舔了舔嘴唇,忽然發現嘴邊洇濕一片。

!!!

“老……老祖宗!見喜不是故意的。”

她瞬間慌了神,杏眼睜大,眼底蓄滿了驚恐,手腳也不知道往哪兒放。

看著自己在玄色衣衫上留下的一小片哈喇子,見喜忽然覺得脖子涼浸浸的。

身側人眼尾泛紅,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起來。”

見喜蹭地一下爬起身,掀起被褥的檔口,外頭的冷風見縫插針地往裡頭灌,梁寒的麵色又暗下去幾分,惹得她不禁哆嗦了下。

祖宗這架勢像是要吃人,大概是還有些起床氣。

見喜望著窗外的天,心中歎息著,往常賢妃娘娘都是卯時才起身,這祖宗足足早了一個多時辰!她跟著受累,一天的好心情都散了。

福順和另兩名宮人早已恭恭敬敬地端著銅盆和茶盅在一旁等著,梁寒換了一身銀紅色的中衣,頭戴烏紗,外著大紅雲錦蟒紋曳撒,腰係玉帶,掛雲紋象牙牌,腳蹬繡金線寶相花皂靴,當真是赫兮咺兮,如圭如璧。

絲毫看不出來是那個昨夜發過瘋的督主啊。

隻是臉色青白,薄唇緊抿,鳳眸威嚴中不帶一絲溫度,連往常服侍他的幾名宮人都極力放輕了呼吸,內心忐忑不安。

見喜在一旁看得發癡,半晌才回過神來,聽到福順塌著腰在一旁恭順道:“膳房備好了早膳,督主可要用一些?”

梁寒依舊板著張臉,寒聲道:“不用,隨我去值房。”

見喜聽到老祖宗要走,內心竊喜,多睡一個時辰再起身用膳,豈不樂哉?

不過心裡這點小九九很快被人看穿,梁寒斜眼睨她,嘴角勾出一絲譏笑,信手指了指旁邊名喚懷安的小太監道:“伺候夫人用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