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彆說氣話(1 / 2)

“漂亮哥哥, 扶風苑那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麼?”

他輕笑了聲,還喊上癮了。

閉目想了想,道:“從前瞧著那兒景色好, 風花雪月,冬暖夏涼, 有涼亭可賞景,有山泉可濯足, 算是占儘地利,一時腦熱便買下來了。隻是這幾年政務纏身, 壓根理會不到,所以閒置了兩年。”

也許還有一個緣由, 他自小窮得怕了, 在這世上已經舉目無親,一個安穩的地方無論如何也是一個慰藉。

往後不管是魚死網破還是功成身退, 起碼還有個像家的地方在等著他。

說到魚死網破,他眸光幽幽黯淡了下來,指尖不經意劃過她耳廓,心裡生出些許愴然之感。

坐到這個位置,自古至今能夠功成身退的宦臣屈指可數,日日走在懸崖邊上,往前是濟河焚舟, 往後是萬丈深淵, 一念生一念死。

如今有了她, 就算前路再難, 也要拚儘一切走出條活路來。

她往他身上又湊了湊, 軟軟開了口:“那我要陪著您。”

他收回神, 笑了聲, “那地方離天津也近,街市就在十裡外,雖比不得禦街繁華,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錦繡綾羅,亦有雜嚼攤販,你若想去走走也可以。”

她興奮地蹬腿直笑,扒拉進他腰身親了一口,“上元那晚您沒有陪我,這次可賴不掉啦。”

他垂眸,捏捏她臉頰,“好。”

到扶風苑已近子時,見喜在車上睡了一覺,下馬車前整個人還倦倦的,腳一沾地立馬活絡了過來。

夜風從山間林木裡吹過來,攜來芳草鬆竹的香,令人神清氣爽。

穿過垂花門,入回廊有一小段鵝卵石道,她沒注意,腳底崴了一下,他便順勢已手臂勾住她膝彎,將她整個橫抱起來,緩緩往屋內走過去。

來時遣人將樹上的鳴蟬打落,此刻的彆苑靜謐無聲,身後人跟著幾丈遠,腳步聲漸漸消散。

她貼在他胸口,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屋裡燃的是帶著淡淡青草味的竹露香,又添幾片銀丹草葉,夏日裡有靜心疏鬱的功效,見喜長吸了一口,渾身舒爽。

他將她放到床上坐著,“淨室備了水,先去沐浴。”

她戀戀不舍地勾住他脖頸,“都這麼晚了,咱們一前一後地沐浴,那得洗到什麼時候去,一起好不好?哥哥。”

姑娘黏糊的時候是真黏糊,整個人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可他這樣的身子,如何能示於人前呢。

隔著層衣物是一回事,袒露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他揉了揉她後腦,“你先去,洗完早些休息。”

見喜扁扁嘴,知道他不想讓她看到傷疤,她也不打算強求,等他什麼時候過去心裡那一關了,什麼時候再一起也不遲。

這是從承恩寺回來的頭一個夏天,往年她也熱得不耐,一到夏天日日都要沐浴,可寺裡沒有那麼好的條件,水都是從山下一桶一桶往上挑的,費時又費力。

她身子特殊,省去了燒熱水這一步,隻需站在花圃裡一桶水從頭澆到腳即可,自己洗得舒舒服服,順便還便宜了身邊的花花草草。

後來為了方便,她便找個沒人的時候,自己到山泉裡踩踩水,搓一搓泡一泡。

自打今年入夏,便開始破天荒地用熱水,好幾次悶得快要暈過去,一邊洗還要一邊掐著人中保命,所以往往沒一會就從淨室出來了。

今日也是,才洗一刻鐘,就迫不及待地出來吹夜風。

長長的墨發散下來,披在雙肩和後背,沒一會就被吹得乾乾的,指尖繞一圈頭發放在鼻尖嗅一嗅,香得沒魂。

據說這一顆小小的澡豆便用了十餘種香料和香花,被她這樣暴殄天物,實在是浪費極了。

廠督一向精細,沐浴的時間比她一個姑娘還要長。

她在外麵等得寂寞,回屋內也覺得無趣,便從木箱中取了秘戲圖出來看。

這回的畫冊沒有了才子佳人初相見時的羞澀內斂,一上來便是**,教人看得麵紅耳赤,心跳如雷。

在外麵吹得涼涼快快的身子,沒一會便熱氣騰騰起來。

她用扇子,卻越搖越熱,無奈之下到木箱中找有沒有能解暑的東西,正好翻到了幾根畫冊裡的玉勢。

東西握在手裡冰冰涼涼,倒是受用得緊。

隻是用這東西解熱也太難為情了,被人瞧見了像什麼話。

梁寒進來的時候,瞧見她正手裡拿著個玉勢,往自己額頭上貼,又往自己手臂上滾動。

這些年也見過些大風大浪,殊不知所有令他驚掉下巴的事情都由她一手造成。

他站在她身後,一時竟有些進退兩難。

見喜蹲在地上,餘光冷不丁地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嚇得渾身一抖,抬頭瞧瞧他,又瞧瞧手裡的玉勢,舔了舔嘴唇,“天兒熱,我……降溫來著。”

他狀若無意,漫不經心地偏過頭,倒了杯冷茶一飲而儘。

帶這麼多東西過來,也沒想著第一晚就能用上,畢竟督主大人坐懷不亂,乾這種事情還得循序漸進。

可這玩意被他瞧去,眼下這境況當真是騎虎難下了。

既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她起身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了勾他的腰帶,醒了醒嗓子道:“上一回我也不知情,但這次……這次不怪長棟。”

說罷小臉一紅,如同嬌花映水,“廠督,我們找找樂子做吧。”

這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夜色旖旎,燭火微漾,羅帳輕搖,喜歡的姑娘主動來解你的衣帶,能忍住的都是留名青史的好漢。

可惜他不是。

於是不動聲色地將那玉勢洗淨了,扔到床上去,再折身將她打橫抱起。

從案幾到繡床,她窩在她懷裡,還沒怎麼,整個人就已經軟成了一灘水。

她身子又軟又輕,即便比去歲多長了些肉,可這肉都去了該去的地方,每一處風景都漂亮,讓人欲罷不能。

她咬他的耳尖,如同小雞啄米,“我錯了。”

他垂眸邊吻便笑,唇角揚起,“又是哪門子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