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已經成婚(2 / 2)

晌午過後,老夫人拉著見喜去暖閣說話,顧淵一人回到書房。

他順著見喜的話往下想,原以為那錦衣衛統領為了前途,抑或是心覺自己配不上公主,這才刻意回避,直到顧延之和賢妃兩人敲門進來。

“爹,我來負荊請罪。”

“請什麼罪?”

顧淵摸不著頭腦,先道:“對了,我正要找你。公主口中的夫君是怎麼回事,怎麼蘭兒也從未與我說過這話?這在宮裡當差,不得出了宮才可婚嫁麼?”

顧延之與賢妃相視一眼,咬咬牙道:“是這個道理,可公主的情況特殊。”

顧淵更是疑惑,又恨他話不說完、吞吞吐吐,轉頭看賢妃:“到底怎麼回事?”

這事兒是顧延之乾的,賢妃並不打算幫他解釋,歎了口氣道:“讓延之同您說吧。”

顧延之麵色有些發青,跪下請罪道:“公主嫁的人,不是什麼錦衣衛,而是那位司禮監掌印,東廠提督,梁寒。”

顧淵臉上的疑惑頓時消散,一瞬間如遭雷擊,渾身的肌肉好似僵住,身子支撐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賢妃趕忙上前將父親扶穩。

顧淵眉頭緊蹙,又不可置信地望著女兒,“當真?”

顧延之抬眼,吸了口冷氣,又垂下頭解釋道,“爹爹莫怪阿姊,是我被功名利祿蒙了心,想讓咱們顧家在內廷有個依傍。當初阿姊一回宮,公主在宮門口衝撞了梁寒,原本以他的性子定會重罰,可後麵不知怎的,竟放了公主一條生路。我瞧那梁寒對她有幾分不同,便自作主張將人送去了頤華殿,後來陛下瞧梁寒也點了頭,便為二人賜婚,結了對食。”

聽到“對食”二字,顧淵隻覺心臟驟縮,胸脯震動欲裂,猛然咳嗽了幾聲,幾乎要咳出血來。

顧延之也慌了神,正欲起身去瞧顧淵的病情,卻被顧淵伸手阻止,“你給我跪好!”

顧淵仍是不敢相信,又問一遍賢妃確認,“所以公主口中的夫君,便是梁寒?從那夥綁匪手中舍命救她的也是梁寒?”

賢妃拍著他胸脯慢慢順氣:“爹爹莫急壞了身子,咱們還是從長計議。”

見她並不反駁,顧淵全想明白了。

先前梁寒為顧家做的事,很大程度上都是看在見喜的麵子上,否則那向來冰冷陰鷙、不近人情之人,如何會情願幫顧家這麼大的忙?

替兄長洗雪冤屈或許有陛下的意思,可尋找神醫來為他和老夫人診治又怎麼說?

人家這是算得門兒清,如今為了救公主險些喪命,正好借此種種為籌碼,大大方方地將人要過去,偏偏你還拒絕不得,否則就是忘恩負義。

思及此,顧淵更是怒氣翻湧,四下尋找沒有趁手的物件,直接掄起手邊的圈椅往顧延之身上砸過去。

顧延之不敢躲避,桃木圈椅就這麼結結實實摔在右臂和後背,聯幫棍和月牙扶手砸得斷裂,顧淵操起一根凳子腿便往他身上抽。

棍棒“劈裡啪啦”猛地一頓下來,顧延之咬牙不吭聲,痛得滿頭大汗,口中都咬出血絲來。

顧淵身體虛弱,並不能太多用力,可這次確實十足地發狠,下手不輕。

賢妃在一旁嚇得麵色慘白,怕父親將人打壞了,又怕他氣到自己的身子,可攔也攔不住。

顧淵一向秉性溫和,數十年來沒有這般火冒三丈的時候,更不曾對人動過手,今日是頭一回這般惱怒。

後背已經洇出了血跡,顧延之伏在地上,忍痛道:“若早些知道那是堂姐的女兒,我又豈會乾這種糊塗事?爹爹如何責罰,延之都認了。”

“你到現在還不知自己真正錯在何處!”

顧淵停下來,急喘著氣道:“你讀了這麼多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聖人是怎麼教你的,讓你把無辜的姑娘往太監房裡送?今日你才有此悔意,是知道她是公主,是咱們顧家的姑娘,可若是旁人家的好姑娘呢?便隻能由著你胡作非為,這事兒就輕描淡寫地過去了?”

顧延之下唇咬出了血,跪伏在地上,額頭青筋幾乎爆裂,“爹爹息怒,延之知錯,不敢求爹爹饒恕,更沒臉麵對祖母。”

見顧淵動作停了下來,賢妃趕忙拿開了他手中的桃木棍,一邊替他順背,一邊道:“爹爹莫要再動怒,桑神醫來的這些日子,好不容易調理好了些,您可莫要讓娘和祖母再擔心了。”

賢妃端來茶水給他潤喉,又道:“祖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未必知道外頭的事情,那頭先瞞著吧,老人家這麼大年紀,受不得刺激。”

顧淵盯著桌角沉思片刻,胸口仍是起伏不定。

賢妃歎了口氣,望了一眼顧延之,道:“如今什麼都不重要了,姑娘喜歡她,平日裡輕快歡脫的人,一扯到他的事情,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似的。從前梁寒被杖脊的那一回,姑娘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甚至在養心殿跪了大半日,就為了出宮見他一麵。如今這是梁寒為了救她受的傷,姑娘心裡才更是難受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