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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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 顧延之憑著重生前的記憶,幫助趙熠找到不少販賣私鹽、貪汙受賄等案子的線索,相較於其他皇子的平庸無為, 生母早逝的趙熠愈發顯得明智聰察。

朝堂上少了太多疑難和紛擾,後宮又有婉妃和公主陪伴,上一世駕崩於建寧三十年的皇帝一直撐到了如今的建寧三十二年,縱是身體不如從前康健,卻也沒有到強弩之末的狀態。

皇帝多疑且專權, 太子之位遲遲未定,幾位同樣有希望的皇子也蠢蠢欲動起來。

趙熠能力出眾,皇帝欣賞,卻不過分寵愛。

一來他生母地位實在低下,且爬上龍床的手段頗為人所不齒, 若非酒後亂性, 皇帝斷然不會寵幸她;

二來如今趙熠養在皇後膝下,身後有強大的外戚勢力支持, 皇帝表麵器重, 暗地裡卻十分忌憚張家,不會容忍外戚專權, 把持朝政。

這些趙熠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急需在朝中培植真正屬於自己的勢力,而顧延之也一直在想辦法, 趁建寧帝在位期間, 削弱魏國公一派的外戚勢力, 爭取讓趙熠與之保持一定的界限。

天津河北一帶的販賣私鹽團夥被打壓,牽連到朝中幾位重臣,都與張家有著裙帶關係, 這件事從趙熠口中向建寧帝反映,一方麵打擊了魏國公的黨羽,另一方麵也讓皇帝對趙熠刮目相看。

可趙熠還不敢明麵上得罪太後母族,隻能事後向太後表示歉意,將此事歸咎於急於在父皇麵前立功,沒有理清背後的利害關係。畢竟是自己一手扶持的兒子,太後隻好不再追究。

十月下旬,戌正。

趙熠與顧延之在大理寺衙門處理一樁舊案出來時,已是夜幕低垂,月上柳梢。

牆角的風燈胡亂飛舞,仿佛被人扼住命門,隻能在初冬的寒風裡狠命掙紮。

遠處的叢林傳來窸窣的聲響,趙熠與顧延之對視一眼,立即凝神戒備起來。

燈花“劈啪”一聲熄滅,頭頂寒月成了唯一的光源,屋頂倏忽躍下幾個手執銀劍的黑衣蒙麵人,直向趙熠而來。

趙熠這些年勤於練武,身手十分敏捷,後退數步,側身一閃,劍刃擦身而過,下一刻便抬腿打斷黑衣人的手腕,搶過其手中長劍以作禦敵之用,

顧延之卻是出身書香門第,練武隻作強身健體用,遇到真正的高手,連拳腳都施展不出來,隻有緊緊跟在趙熠身後,吹唇出聲,傳出安排在身邊的暗哨。

須臾之間,十幾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暗侍飛躍而來,立時與那夥蒙麵人交戰起來,刀刀致命,一時間混亂不堪。

趙熠方漸漸處於上風,眼見要將這夥賊人拿下,不想高牆後與叢林間忽又飛出幾十名黑衣人。

兩人臉色一變,但見十幾道銀光齊齊揮舞,將將飛至近前,倏忽一道凜冽寒光從天而降,緊接著猛然“哐當”一聲巨響幾乎震裂耳膜,霎時間,十幾柄長劍同時碎裂在地,火星四濺。

暗夜之中一道黑影騰空而起,手中利劍寒光颯遝,招招淩厲,穿梭於對戰廝打的間隙中,身形簡直快如鬼魅,劍身劃破皮肉的聲響此起彼伏,出招之快讓人無處閃躲。

不多時,幾十名刺客已儘數斬於眼前。

趙熠此刻才看清那道黑影。

朦朧月光如同冷霧,攪弄著稠墨般的夜色,男子著一身黑色暗紋錦袍,身姿頎長挺拔,細看時一雙鳳眸狹長而黑沉,眸底殺意凜冽,黑夜映襯之下愈顯膚色瓷白,下頜線流暢清晰如工筆描摹勾勒,容貌昳麗不似凡塵之人。

這幾年來,連顧延之都極少看到他。

不過他知道,這一世自己那個外甥女小公主仍舊心心念念都是他。

這一點婉妃或許不清楚,可他做舅舅的私下裡沒少打聽。

眼前這張最是熟悉不過的臉,容貌與上一世幾乎毫無二致,卻也有所不同。

具體差在何處,顧延之也說不上來,或許眉宇間多幾分冷厲,少幾許穠麗。

與那一身朱紅織金妝花蟒袍相比,一身墨色將陰柔之氣完全掩蓋,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冷峻深沉的氣場。

麵前男子眸中寒光一掠,顧延之頓時覺得黑夜又沉冷幾分,忙對趙熠道:“這是今年剛剛上任的東廠三檔頭,梁寒。”

東廠番役數以千計,個個皆是偵緝刑訊的好手,千人之中選百名乾事為檔頭,百名檔頭中隻有十二支統領為東廠提督親信,而這十二人中隻有四位出類拔萃者為主乾。

短短幾年之內,少年鋒芒畢露,已從幾千名內操軍中脫穎而出,一躍成為東緝事廠四大檔頭之一,身擔緝查抓捕、審問要犯之要責,掌握東緝事廠一手的情報網。

梁寒麵色冷肅,微微傾身,向趙熠施禮:“四殿下。”

趙熠訝異之餘有些激動,忙抬手:“三檔頭免禮。”

今日這夥刺客衝著趙熠而來,他在朝中樹敵不多,行刺之人隻有可能是那幾個覬覦皇位的兄弟,或者先前得罪過的外戚勢力,可趙熠為太後養子,魏國公黨羽再想報複也斷然不會要他性命,隻有可能是兄弟相殘。

東緝事廠權勢再大,最終還是聽命於皇帝。

趙熠知道皇帝對他存有心結,定不會專門派人保護他的安危。

思及此,趙熠目不轉睛地望著梁寒,試探道:“是父皇派你隨從保護我的?”

梁寒冷冷勾唇,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扔給顧延之。

即便是麵對當朝四皇子,少年舉手投足間永遠從容自如,不帶半分卑微。

顧延之伸手接過信,匆忙打開一瞧,欣喜道:“殿下,是咱們找了許久的工部員外郎貪汙的罪證!”

趙熠也目露驚喜,當即接過信件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