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射手(1 / 2)

聞卿抬頭看他:“我說這是眼罩你信嗎?”

即便在市井之地混跡多年,骨子裡生來就帶著的教養無法讓秦鶩用那些汙穢的語言罵人。

更多的是直接一個命令下去斷胳膊切腿。

秦鶩手壓在聞卿手背上,淩亂的發絲擋住了大半的視線,他語氣有些低啞,帶著些病態的不正常,再次重複道:“好笑嗎?”

被打碎的瓷片還在地上,聞卿感覺壓著自己的手力道顫抖的加重,眼看就要壓在那些尖銳的碎片上,聞卿反手與他十指相扣,將秦鶩整個拉起來壓在門上。

“你先冷靜些,脾氣怎麼這麼大,你倒是先聽人把話說完。

秦鶩麵無表情的聽他說。

“我沒有想要笑話你的意思,我也沒覺得你惡心,真的。”

不過這事兒是真的沒法解釋……聞卿原本的動機並不善意,但確實是沒想到秦鶩會發這麼大的火,他認真的思索了下,很光棍的摸摸鼻梁,道:“要不你還是揍我一頓吧。”

怎麼就信他還能說出什麼鬼話呢。

秦鶩覺得自己現在簡直是惡心透了,上趕著被人耍著玩,他捏著拳微微顫抖著,隻感覺自己已經時刻處於奔潰的邊緣,四肢百骸冰的徹底,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那個腥臭昏暗的地下賣場。

“長得這幅模樣,不會是拿了Omega來唬人的吧?”

“真會噴奶,浪嗎?”

奴隸販子吐了口煙,拽著他脖子上的鏈子嘩啦作響:“雛,調不調的好全靠你本事。”

他昏昏沉沉的睜開眼,醒來卻發現自己被囚在籠子裡,穿著薄如蟬翼的白紗,什麼都遮不住,下麵坐了不知道多少人喘著粗氣,用惡心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轉。

“不信?”奴隸販子啐了一口,將一袋子金幣收回了衣服口袋裡,隨著嘩啦啦一聲響,他將籠子鎖拆開,將當年隻有十五歲的秦鶩從裡麵拽了出來,扯到人群麵前,一雙布滿疤痕腥臭的雙手輕而易舉的撕開了他的衣衫,露出裡麵幾乎遮都遮不住的白色蕾絲……

秦鶩永遠都忘不掉,那股恨意如附骨之疽,無法擺脫,無法拔出,一旦回想起就讓他渾身豎滿尖刺,疼的歇斯底裡。

聞卿結結實實挨了他的一拳,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眼看他還要再來一拳,將已經陷入癲狂的秦鶩使勁的錮在自己懷裡,沉聲道:“秦鶩,你冷靜點!”

秦鶩渾身顫抖的厲害,秦家人說他是瘋子也沒有錯,他現在急需要發泄,就像當初咬斷了那些人的脖子,他急需滾燙的熱血來撫平他的恨。

聞卿此時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張嘴再說些什麼,但秦鶩已經完全聽不見了,他化為半獸形,狠狠的咬在了聞卿的脖子上,像是被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玩物附了身,眼眸深處被怒與恨滋養長出了荊棘般可怖的血絲。

他咬的很重,力道大到像是被逼入困境的孤狼在做最後的孤獨一擲,聞卿的脖子很快血流如注,當溫熱猩鹹的液體儘數湧入秦鶩的嘴裡,再次感受到那強大的信息素威壓時,他的理智開始慢慢回籠。

耳邊是男人低沉的聲音:“醒了?”

前幾日的記憶還曆曆在目,秦鶩知道麵前的人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果然,就連愧疚都隻有那麼一點。

聞卿感受到脖子被再次咬出了血,死疼,他單手鉗住秦鶩的後頸,用力將他扯開,手勁大到鬆開手時,秦鶩白皙的脖子上已然留下了兩個青色的指印。

聞卿捂住傷口,血液從指縫中依舊在往外流淌,看著活像是恐怖片現場。

秦鶩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窒息而劇烈的咳嗽,他的額頭無力的抵在聞卿的胸前,彎腰嗑的驚天動地,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了。

許久,秦鶩終於緩了過來。

他臉色慘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但聞卿還是能看的出他說了一個字:滾。

聞卿指尖掠過他喉結上的一點紅痣,覺得這人瘋起來確實挺欠收拾的,扣住他的後腦帶著點狠意咬上了他的嘴巴。

這個吻來的毫無預兆。

聞卿一點點撬開了他的牙關,凶狠肆意的侵占搜刮著秦鶩口腔中的空氣,當秦鶩反應過來拚命掙紮時,聞卿卻空出一隻手攥住他的手腕將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傷口處。

黏膩的血液立刻沾滿了秦鶩的手。

秦鶩的手掌微微蜷縮,頓了一下,重重的壓在了他的傷口上麵,掙紮的力氣卻小了很多,也或許是掙紮累了,任由聞卿為所欲為的吮吸磨咬。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

就如兩人的信息素味道一樣,血腥與硝煙,曖昧旖旎幾乎為零,反倒像是兩隻野獸打架後的互相舔舐。

聞卿鬆開秦鶩。

秦鶩的聲音像是從焦炭中擠出,沙啞冷淡:“滾……”

聞卿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被咬破的舌頭散發出濃烈的血腥,他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轉身關門離開了。

秦鶩看著聞卿走出門之後,脊背才像是壓了一塊重石,慢慢的彎了下去,他從頭到腳都是麻木的,無所謂的從瓶子裡隨便倒了幾顆藥出來。

一顆,兩顆還是幾顆來著,也忘記了。

反正今天吃,明天吃,一輩子都要吃……

藥片剛入喉嚨,一股反胃感湧了上來,秦鶩跑進衛生間,隻覺得渾身都在疼,渾身都惡心。

他用兩指摳挖著自己的喉嚨,將剛剛吃掉的所有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發酸的胃液混著苦澀的膽汁。

惡心,真是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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