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害怕(1 / 2)

人總是貪婪的,沒得到時隻是卑微的想,如果?他能喜歡自?己就好了;當得到了,就又會想,如果?他能像我對他這樣就好了。

秦鶩蹲在地上遲遲起不來,他有?些費力?的想要撐起身體,冷汗涔涔落下,墨色長發浸濕粘在蒼白的臉頰,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比。

不知是不是太疼了,他索性緩緩蹲在了地上,把臉埋在了膝蓋裡,不再動一下。

“頭疼嗎?有?哪裡不舒服嗎?”聞卿略一愣神,反應過來後迅速從?床上翻身下來,甚至連鞋也?沒有?穿,他半跪在秦鶩麵前,神色有?些惶恐無措,“對不起,我,我……”

聞卿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有?些手足無措的將秦鶩的頭抬起,正好對上他那雙暗沉透不進光的眼睛,啞口無言,道歉,道麼?麼歉?

我睡得迷瞪了沒控製住?

還是我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歡你……不願意接受你的標記?

這個想法乍一冒出,聞卿立刻便想否認,卻感覺掌心濕漉漉的,秦鶩嬌氣愛哭他不是不知道,但?此時他卻莫名也?變得很難過。

在明?白他現在的痛苦都是自?己給的這一事實後,聞卿更是油然而生一種無力?感,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抓著秦鶩的手虛虛的垂落了下來。

秦鶩抬頭看他一眼,沒話,撐著他的肩膀站了起來,臉色慘白的不像話,其實以聞卿的精神力?若是真的想對他不利,彆他現在隻是有?些頭疼惡心,就算是當場腦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其實聞卿也?並沒有?那麼不喜歡自?己,對不對?

秦鶩覺得自?己真的是絕了,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為聞卿開?脫,如果?季見聞在這裡的話,肯定會毫不留情的罵他是真的行,拿著放大?鏡在玻璃碴子裡麵摳糖吃。

累。

是真的累。

秦鶩緩了一會已經能夠自?己站好,他很樂觀的哄著自?己玩,不定聞卿剛剛他媽的隻是在夢遊,想著想著都覺得樂,他微微扯了下嘴角,額頭無力?的抵在聞卿胸前,聲音沙啞:“我想回家。”

聞卿一怔,沉默半晌,捧著他的臉像是

要確定麼?麼一樣碰了下他的冰涼的唇,感覺秦鶩並沒麼?麼反應,一點點將他掛在睫毛上的淚珠吻掉,像個委屈的孩子:“我想親你。”

秦鶩微微啟唇,放他進來。

聞卿自?己都覺得自?己討厭,他惡劣又暴躁,得到了卻又不滿足,吻上秦鶩的力?道很重,單手摟著他的腰,肆無忌憚的在他口腔裡作亂,感覺秦鶩並不回應他,輕輕咬住他的唇瓣輾轉碾磨,嘗到一絲血腥味才理智回籠,溫柔舔舐。

秦鶩呼吸沉重,後頸被迫後仰承受著,等分開?時,他已經被聞卿壓在了床上。

聞卿緊緊抱著他平複自?己錯亂的呼吸,半晌後,將手掌覆在了秦鶩的眼睛上,刺眼的燈光亮起,等過了半分鐘他才將手拿下來。

聞卿盤腿坐在床上,將醫療箱拿了過來,將秦鶩的睡衣撩起一一查看,看到他膝蓋擦破一層皮後,手指一頓,麼?麼也?沒,隻是拿著治療儀給他治好了傷。

秦鶩默不作聲的任他擺弄,抬起胳膊環住麵前這人緩緩收緊。

“乖寶。”聞卿將燈關掉,重新把秦鶩按在自?己胸膛上,將被子重新蓋在兩人身上,眼中帶著不自?知的緊張,低聲問道:“那你還回來嗎?”

秦鶩點頭。

“好哦。”聞卿慢吞吞的,手覆在他背上來回摩挲著,心裡卻在唾罵自?己怎麼連哄人的本事都沒了,其實心裡卻是清楚的,他不是不會哄,而是不想哄……

他此時大?腦裡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為麼?麼當時會下意識的抗拒秦鶩的標記。

他喜歡秦鶩嗎?

喜歡的,不對,應該是很喜歡。

至於網上那些“身為alpha被標記就是恥辱”的言論,聞卿更是嗤之以鼻,alpha以強者為尊,他絲毫不在意這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那到底是為麼?麼?

聞卿深吸了一口氣,懶得再想了,不就是被咬一口嗎?

看秦鶩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是真的來氣,聞卿忍了忍,將秦鶩的臉撈了出來,對上一雙眼角還帶著淚痕的眼睛,指腹按壓在眼尾那片紅上,低聲問:“就這麼想標記我?”

秦鶩緩緩搖頭,然後又點頭,垂眸並不話。

不是想標記你,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

我。

聞卿閉了閉眼,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終於下定了決心:“來,乖寶,我讓你咬。”

秦鶩黑沉的眼睛聽?了這話微微閃了幾盞孤星,最後也?隻是趴在了聞卿身上,舌尖輕輕舔了下他的腺體,麼?麼都沒重新縮回了他懷裡:“我困了,睡吧。”

一晚上,聞卿難得的毫無睡意,眼眶發酸發澀,裡麵血絲遍布,以往遇到事隻要不想,把被子一蒙,睡個天荒地老,醒來麼?麼大?事也?都是屁。

但?現在他這個超級管用的“自?我逃避”法子卻好像失靈了,從?深夜他睜眼到了黎明?,想了很多?,但?又好像麼?麼都沒想。

懷裡的身軀實在薄弱,即便在自?己懷中,聞卿也?覺得好像他離自?己很遠,他隻能一點點的收緊力?道,像是要把這個人嵌在自?己骨子裡一樣。

天光熹微,陽光從?沒拉嚴實的遮光簾裡透出來,冰涼的照在兩人身上。

聞卿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抬起,他閉著眼發出一聲囈語,翻了個身將胳膊和腿重新搭在了秦鶩身上,心想真的是越活越幼稚,從?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用裝睡的方式來挽留一個人。

但?秦鶩是鐵了心想離開?,他用力?掰開?覆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想了想,又把枕頭塞了進去,掀開?被子下了床。

聞卿沒動,再動戲就過了,也?沒睜眼,耳朵靈敏的聽?著外界窸窸窣窣的聲音。

應該是秦鶩在穿衣服。

又聽?到浴室很輕微的水聲,開?的很小,但?沒有?電動牙刷的嗡嗡聲,秦鶩應該隻是洗了個臉,十?有?**還是用的冷水。

最後是門?輕輕被帶上的聲音。

徒留屋內一片寂靜,聞卿盤腿坐了起來,他頭發亂糟糟的,心情也?算不上美好,他並沒有?起床氣,但?現在卻有?些控製不住的暴躁。

平常秦鶩也?會很早起來上班,聞卿隻要把人摟在懷裡揉一遍就麼?麼困勁都沒了,但?現在……

聞卿皺著眉,把秦鶩塞在自?己懷裡的枕頭揉搓的不成樣子,卻越來越不爽,黑著張臉把枕頭狠狠砸了出去,不知道撞到了麼?麼又是一陣劈裡啪啦。

生了五分鐘悶氣

後,聞卿忍不了了,趿拉著拖鞋走了出去打算洗臉刷牙,剛走到門?口,一愣,眼睛閉了閉,低聲罵了句“操”。

新兵蛋子大?半夜起來訓練時,聞卿怕也?沒有?這麼著急,他隨意扯出幾件衣服,剛穿了兩件就覺得耽誤時間,找了件長款的羽絨服往外麵一裹就開?門?追了出去。

這怕是聞卿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領口的扣子錯位了,毛衣穿反了,在脖子上勒出了一道紅痕,黑色羽絨服下麵露出一雙穿著棉睡褲的大?長腿,頂著個鳥窩頭,就連顏值都無法拯救他現在的頹廢大?叔樣。

門?口就是電梯,隻有?兩台,一台電梯已經在往下走,一台還停在頂層,他煩躁的按了兩下,看了眼表,才他媽大?早上七點鐘,要死啊。

又等了十?幾秒,電梯像是在和他作對,穩如泰山的停在頂層壓根沒有?要下的意思,聞卿腦子一熱,乾脆衝進了樓梯間,都做好了跑十?層樓梯的準備,一拐彎卻看到有?個傻逼正坐在冰涼刺骨的台階上,臉埋在膝蓋裡,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不是凍麻了。

聞卿腳步一頓,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雙手插兜走過去輕輕踹秦鶩一下,在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笑眯眯的叫他一句乖寶,然後伸出手。

秦鶩可能會猶豫,但?他一定會搭上來。

可能兩人還會接個吻,親親抱抱舉高高實在不行在打一炮,隻要他不提,就可以當做麼?麼事都沒發生。

秦鶩就是這麼好哄,他知道的。

所以他這些都沒做。

聞卿將羽絨服脫下來,披在秦鶩身上,站在他背後沉默的站著。

半個小時後,秦鶩終於抬起了頭,他左腿原本就有?腿疾,站起來的一瞬間身形微顫,幸好聞卿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及時攙住了他的胳膊。

隨著他直起身的動作,羽絨服滑落在了地上,秦鶩彎腰撿起來遞給聞卿,聞卿不接,他便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默不作聲的盯著他看。

真是要了命了。

聞卿根本拿這樣的秦鶩沒辦法,他半蹲下來,拍了拍背:“你腿不好,我背你下去,你拿衣服擋風,我拿你擋風。”

秦鶩不肯:“有?電梯。”

有?電梯不坐那你在這兒發呆。

聞卿沒麼?麼耐心,他擋住秦鶩的路,掌心覆在他腰間,眉眼間帶著分痞氣:“你是想讓我背你下去,還是公?主抱下去。”

兩人像是再比誰更固執一些,很明?顯是不要臉的贏了,秦鶩乖順的趴在他的背上,在他耳邊:“我重。”

“重個屁。”聞卿背起他墊了兩下,“除了骨頭隻有?皮,也?不知道我一日三餐喂豬一樣喂你都喂哪兒去了。”

秦鶩下意識想要回嘴他半個月重了五斤,但?覺得有?些累,張嘴的力?氣也?沒有?,便隨著他去了。

聞卿起先還想話逗他,但?看他又累又困,實在沒麼?麼心情話的樣子,也?就閉嘴了,兩人沉默的到了車庫裡,聞卿從?秦鶩口袋裡熟練的摸出鑰匙:“送你回家。”

秦鶩沒有?拒絕,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闔眼靠著窗戶,像是睡著了一樣。

聞卿俯身給他係好安全帶,近距離看了這人幾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凍得,他看起來比昨天氣色還要差上許多?,身形在一夕之間都有?些削瘦。

聞卿捏捏他的鼻子,在秦鶩睜開?眼的那瞬間湊上去親了親他,對上他有?些迷茫的眼神,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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