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臻問：“想我了沒？”
季燁熙說：“……也就三四天沒見而已, 有啥可想的？”
程景臻挑眉：“那是三天, 還是四天？”
季燁熙老實說：“三天半？……還沒到四天。”
“記得這麼清楚……”程景臻垂眸看他，眼裡都是季燁熙麵頰微紅的樣子, 不由笑道：“還說不想我？”
“……”
季燁熙試圖從他懷裡坐起，表示懶得理他。
但人卻是被死死扣住, 程景臻忙又說道：“是我想你了。無論如何都想你, 剛忙完公司的事我就過來了。彆動, 讓我抱一會兒。”
季燁熙就不動了。
他隻是抬手捂住半張臉，說：“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我覺得咱倆還是……不太適合, 要不就……算了吧？”
頭頂的燈太亮, 晃得他眼睛疼。
季燁熙不得不眯起眼睛, 眼睛半睜半閉。
至於眼前的程景臻, 則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雕像。
從季燁熙的角度可以看見他輪廓分明且硬朗的下頜, 繃成一條冷漠的弧線。
但程景臻似乎都被拒絕習慣了, 並沒有被打擊到。
他低頭看他，聲音平靜地說：“你這是想反悔了？睡都睡了，現在倒想反悔了？”
季燁熙聞言猛眨眼睛，懵逼道：“什、什麼就睡了？那才不算是睡了！”
程景臻：“可以現在就睡，先上車後補票。”
說著，季燁熙跟程總的位置就發生了個對調，他不在是仰躺在他腿上，而是被人壓在了沙發上。
“唉等等。”季燁熙四肢都是軟的, 沒什麼力氣，但他還是在程景臻落下一吻時側過頭去。
這麼明顯的拒絕含義……
程景臻不動了，半跪在沙發邊兒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表情可憐。
眼底是一層絕望的光。
雖說被拒絕太多次也早該麻木了，但每次當他覺得可以再近一步的時候這個人就總有本事將他打回到原點，次數多了，總不免會絕望。
季燁熙還倒在那裡，偏過頭也沒有看他，表情糾結。
他想起一起拍戲時程景臻所展現的各種魅力，還有那種讓他覺得棋逢對手的新鮮感和歡喜……那個時候他是真對這個人刮目相看，覺得他既是同行，又可以是老師，甚至還可以是知己……
但刨除這些，季燁熙根本無法確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個人。
沒喜歡過什麼人，所以沒有經驗可以參考。
更何況程景臻心思細膩又偏執，先前還為他改變了那麼多……這讓季燁熙也不得不認真起來，去認真對待這段感情。
這幾天他已經想了很多。
可就是想不清楚。
以至於他更想這件事就這樣拖著、不見他。
但很顯然，現在就到了不得不正視它的時候。
季燁熙說：“我是覺得這樣下去對你不公平。”
他閉著眼，隻是說：“我似乎並不喜歡你，程……”
“小熙。”程景臻不由分說地打斷他的話。
他眼眸變得更深，眼底像添了層塗抹不開的濃霧一般，深不見底。
“彆說。”他削薄的唇一張一合，還保持著跪在那裡的姿勢，表情一瞬間滿是失意和失落。
“彆說這個。”
季燁熙忍不住睜眼去看他，程景臻臉色的失落之意已經一掃而光，對著他輕笑：“才一年而已，我喜歡你才一年而已，還可以等你很久。”
“……”
“所以沒關係，你不用這麼早喜歡上我。”程景臻一邊說著，已經一邊從地上重新站起來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小熙可以不喜歡我，你不要為難自己。”
季燁熙：“……”
對方話音一落，季燁熙的身體便突然騰空——他這樣仰躺著的姿勢實在太容易被人抱起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季燁熙已經被程景臻穩穩當當地打橫抱起，向樓梯的位置走去了。
“小熙累了，我送你上樓休息。”
“……”
行叭。
又是這樣。
每次都很會回避。
季燁熙其實也想不明白這個人怎麼就走進自己生命裡了，還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了。
要真說的話，他現在就是後悔。
很後悔。
當初就不該鬼迷心竅，跟對方發生些有的沒的……
如果在劇組裡的時候自己把持住了，那今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人趕走。
但偏偏……
現在這事兒搞得，好像自己才是那個渣男。
……但他又能怎麼辦呢？
要說拒絕吧，雙方不見麵、讓對方冷靜的法子用過，直麵拒絕都不知道拒絕過多少次，也說得很清楚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可要是接受……現在他對程景臻這個人倒談不上有多厭煩，卻又似乎並不是喜歡。
季燁熙始終都沒想好自己要找個什麼樣兒的，有時候甚至還覺得他這樣的性情，也許會孤獨終老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