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1 / 2)

031

沢田綱吉是得了琴酒說改日帶他去某個地方的信息後才離開的。

琴酒沒有跟他多說什麼,於是他也沒問,兩個人相處了幾年好歹有些默契。兩相沉默的時候他發現琴酒的領子有些亂,於是站起身的時候,就彎腰幫他整理了一下。

銀發青年灰綠色的瞳盯著他,像是盯著一隻獵物。

“總覺得你今天也很奇怪。”沢田綱吉嘟囔,暗自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如果沒有的話,那是什麼?更年期?

仔細算算四舍五入一下琴酒也快到更年期的年齡了吧(不是)。

“你最好收起你腦子裡雜七雜八的想法。”大概是他將情緒表露得太過明顯了,琴酒不緊不慢地說道,“先生讓我明天帶你去寶石的實驗室。”

終於等到了這句話。

但是緊接著,他又被這句話給勾起了疑惑。

“實驗室?”青年皺了皺眉。

琴酒輕笑了一下。

“當然,”他抬起眼皮,看了眼棕毛的兔子,“你不會以為生命之火是天然寶石吧?”

雖然沒說出來,但沢田綱吉已經感覺到對方從靈魂中發出的鄙夷。

但他也發現了,琴酒今天是有些過於沉默的。

比起與他在交談,組織的Topkiller更像是在做一種謹慎地審視,與打量。

這對於沢田綱吉而言並不陌生。

在兩三年前,他堪堪被琴酒帶回組織、並且取得了代號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打量他的。

但現在他們的關係可比以前要好的多了,就連伏特加也能含淚說一句,尊尼獲加和大哥是好朋友。

那麼為什麼,發生了什麼讓琴酒轉變了態度呢?

他看著琴酒,頭腦中將今日與琴酒的相處重新審視了一遍,很快找到症結所在。

是因為他提到了朗姆的生意和生命之火。

隻是讓他介入朗姆的“生意”無足輕重,甚至在組織內的黨爭中,這還是琴酒樂於見到的局麵。

但是“生命之火”是不同的,那代表著與組織關係更為密切的存在。

所以就算他和琴酒的關係已經相當不錯了,對方也依舊會遵照烏鴉的指示、會以絕對冷靜的思想和立場品評他的忠誠。

他略作思索,垂下眼看著琴酒,溫和的神色中帶著些擔憂,活脫脫一位關心下屬的好上司。

“生命之石……我懷疑它和當初對諾萬進行人體試驗的組織相關。”

——差點忘了,狼是不能和狗一樣來看待的。

是他太過懈怠了。

……

回去的時候蘇格蘭已經回來了,正在客廳裡給他的愛槍做保養。

因為家裡有兩個狙擊手,因此安全屋那麵放武器的牆上有著超出一般配置的狙擊槍。從M12到L115-A3再到巴|雷|特M-82A1,甚至連被叫做是“肩射炮”的XM-109|狙擊|步|槍都有一把。

平日裡出任務的時候,蘇格蘭和萊依就會根據任務的需要選擇一把合適的狙擊槍,不過在一般的情況下,都是選的自己順手的那把,塞進貝斯或者其他什麼樂器的盒子裡,再帶上口罩和帽子,走出去就又是一個個誰都不愛的冷漠帥哥。

蘇格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腳邊放著一把□□,手上卻是自己常用的M12,他眉眼低垂,細細地撫摸過M12的槍身,向來成熟又溫和的側麵平添了幾分銳利,如一把隱藏在黑暗中的無鋒利刃。

比起總是在奇怪的地方鬨騰起來的波本和萊依,蘇格蘭無疑是威士忌組中最令人放心的一個。

沉穩、冷靜、可靠,甚至偶爾在波本和萊依貓狗打架的時候,是沢田綱吉扭過頭能找到的唯一港灣。

鬼知道教父先生多少次在一片狼藉的時候扭頭看見蘇格蘭,嘴裡喊的是“蘇格蘭”,心裡想的卻是媽。

然而此時的蘇格蘭又是與往日的模樣不同的。

比起溫和又內斂,既不像是公安警察又不像是跨過犯罪集團的代號成員的模樣,沉默地垂首擦槍的蘇格蘭的身上更多了幾分不形於色的凶氣,任誰看了,也不會懷疑他是酒廠這個凶惡組織的一員。

可他原本應當是在太陽下蓬勃生長的青年人的。

沢田綱吉站在門口,突然有些踟躕。

然而他到來的聲音終究是引起了蘇格蘭的注意,青年抬起眼,便見到他的上司站在門口,表情有些奇怪。

手裡槍支的保養其實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他將狙|擊|槍放在一邊,站起身。

“有什麼事嗎,Boss?”黑發青年想了想自己往日在這個安全屋裡做得最多的事情,十分嫻熟地問道,“還是餓了?上次做的雪媚娘還剩下一些在冰箱裡,你要吃嗎?”

前一句的時候手裡還拿著槍,看起來就像是即將要出門殺人放火的雇傭兵一樣,後一句就畫風一轉,仿佛來到什麼好媽媽模式。

沢田綱吉心裡生出一種無奈的情緒,抬步走了過去。

“沒,萊依呢?”他問,“沒和你一起回來?”

蘇格蘭道:“他剛出去,說是任務什麼的……你們剛才沒有碰到嗎?”

萊依最近有什麼任務?

教父先生迅速地在腦子裡過了下,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惑,十分自然地坐到了蘇格蘭邊上。

見他沒說什麼,雖然這個距離已經到了蘇格蘭的警戒範圍內,但青年還是好脾氣地克製住某些下意識的抵觸動作,垂著眼慢條斯理地繼續進行他的保養工作。

沢田綱吉托著腮看他,逐漸地出了神。

說實話,他今天是有計劃跟他的小後輩攤牌的。

隻要想是現在這樣,在沒人也沒竊聽器啥的的時候坐在他們家後輩身邊,輕描淡寫地說出他的接頭暗號,就能夠順利地同後輩們牽上橋搭上線。

當然了,如果是波本的話或許被信任的過程還得長一些——畢竟對方是個懷疑症患者,就算有確鑿的證據,也會自己找到足以說服自己的證據之後才放下心。

像是連眼角也不給主人投喂的小魚乾、非要自己伸出爪子去水裡撈啊撈的暹羅貓。

但他現在有些猶豫起來。

蘇格蘭和波本的行動他看在眼裡,蘇格蘭性格實在過於內斂,就算是他也沒能看出來什麼;但波本的猶豫與掙紮他是看在眼裡的,雖說公安那邊沒讓他給後輩們透露身份,這樣也能磨礪對方——畢竟在他這裡露出破綻沒事,到了彆人、比如說多疑的琴酒眼裡,或許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會變成後輩們的暴露之處。

然而如果因為他的存在,讓後輩們過分地將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的話,也似乎不太利於以後的發展。

一想到這其實他也有些頭禿,畢竟是第一次當臥底,因此一番猶豫——尤其是在經曆了在郵輪上的奇怪修羅場——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但他現在又有些遲疑了。

因為琴酒呈現對他所出來的態度。

雖說他現在還處於被信任的地帶,但是乾臥底這行,總得有哪天不小心就會翻車的覺悟。

他還好,但如果是後輩們因此遭了牽連……

思及此,原本做好的打算也遲疑了起來。

因此,在愣愣地看著蘇格蘭保養好了所有的槍支,又很自覺地去拿出剛才說過的食物放在自己麵前之後,沢田綱吉還在猶豫之中。

而且……

沢田綱吉閉了閉眼,想起自己離開琴酒的住處的時候,對方似笑非笑說的話。

【“最近,組織裡麵的老鼠好像又露出了尾巴。”對方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隨便抓一個小孩看見都會害怕那種,“你也注意些,彆又讓老鼠溜了進來。”

棕毛的成年人皺著眉,應了下來。】

他呼出一口氣,向後靠在了沙發上,對著麵帶擔憂的後輩露出與平日無異的笑容。

……

……

看著尊尼獲加不知為何蔫噠噠離去的背影,身後,正一絲不苟將一應槍支存放回去的蘇格蘭皺起了眉。

諸伏景光久違地想起了進入警察學校的那個春天。

彼時他和zero正通過了進入學校的考試,在等待入學的時候,收到了來自學校的短訊,說是作為入學儀式的一部分,遴選了部分優秀學生,可以提前進入學校、參與到內部的團隊協作以及畢業前輩的畢業儀式之中。

當然,具體的安排需要各自看自己是否有相應的時間來確定,彼時他和zero恰巧都有時間,便報名了這次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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