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18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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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看,黑澤陣都無疑是警察學校裡最獨特的那個人。

警察學校每年為全國各地輸送各式各樣的人才,這些家夥畢業之後幾乎就站在了大多數人的中途甚至終點,說是警察廳內部的天之驕子也不為過。

而按照經驗來說,優秀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著一些怪癖,警察學校裡這一群雖然沒東大的那群那麼怪,但也是各有各的習慣。

更何況還有教官,其中不乏從一線下來的前·警察,更是一群奇怪的人。

就算在這群奇奇怪怪的家夥當中,黑澤陣也絕對是最怪的那個。

他最開始來的時候常年穿的是一件黑大衣,帶著個黑帽子,如果不是有憂心忡忡的班主任跟在邊上,手上也沒帶上特供銀手鐲,大多數人都不會以為這是他們的新教官,而覺得是什麼學校安排的仿真演戲對象。

直到班主任說這是他們以後的教官。

不過所有人其實都是想著,既然是警察學校的教官,那麼想必雖然黑澤陣長得一副會作奸犯科氣勢像是能開著武直炸東京塔的模樣,但是對方想必也還是個好人。

那時候黑澤陣身上還沒完全洗去“Gin”的痕跡。

警察學校不知道受了那家夥什麼賄賂——或者說是那家夥的那個禿頭上司受了他的什麼賄賂,硬生生地給他洗了履曆,塞進了警察學校裡。

黑澤陣那時候就在很百無聊賴地想,也就是他是個武鬥派,但凡他會一點操心術又想著做壞事,這學校這幾屆的廢物都得變成他的韭菜。

但從結果來看這件事是沒有發生的。

而且比起哢哢扼殺日本的未來,黑澤陣暫時更傾向於觀察。

觀察和那個愚蠢的家夥一個地方出來的人。

一群又一群的小鬼從大學出來蹭蹭跳進可怕的黑澤教官的觀察皿中,黑澤陣敢發誓他人生的前幾十年裡從來沒有過這麼富有科研精神的時間,但是觀察這些個讓他常常懷疑日本警察都是群廢物的家夥,著實也讓他有時候懷疑自己棄暗投明是不是個錯誤的選擇……嘖,一群廢物。

可是廢物也有廢物的好處,廢物們每天快樂得像是一群快樂的小傻逼,而且他們不僅要讓自己快樂,還要抓著冷麵如鐵的教官一起快樂,然後在廢物又快樂的領域裡,憑借自己豐厚的經驗打敗對方。

黑澤陣第27次覺得自己棄暗投明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快樂的小傻逼們手拉著手圍著圈圈跳舞了。

但他依舊是警察學校中最獨特也就怪異的存在。

選擇黑澤教官課程的家夥需要抱著根本不能及格的決心,平日裡這位看起來就冷若冰霜實際上也會冷若冰霜的教官除了上課之外似乎就沒人見到他出門過,堅持不懈前仆後繼有跟蹤了教官足足一個月的校內新聞部說是有小道消息每個月都回去監獄一趟,也不知道是看望什麼人。

後來他開了那趟臥底必備課程之後已經畢業但是還活躍在學校論壇上的家夥們就開始極其富有科研精神地探討他去看望的是不是被他親手扭送進監獄&#ia。

【是上司吧,一定是什麼組織的幕後Boss吧?】

【我不信,誰能當黑澤教官的上司?我們教官獨美,抱走黑澤教官。】

【那他每個月去乾啥?上墳嗎?】

【總有可能是去看什麼老朋友吧?之前還在學校的時候,不是就有前輩來找黑澤教官……他們的關係看起來還挺不錯的。】

【真虧你能用37.5度的嘴形容這樣零下三十度的情景。】

所以後來鬼塚喝高了被套話說出黑澤陣以前是乾那行的的時候,一群菜鳥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從此黑澤陣就成了警校論壇上一個不可言說的傳說,討厭陰雨天是因為胸腔上的傷口會發疼,常年穿黑色大衣帶黑色帽子全年蜷縮在學校是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而尋仇,就連他獨獨鐘愛的黑色七星,說不定也是什麼友人留下的遺物。

哦不,或許是那個造型不太黑澤陣的土星打火機也說不定。

總之猜測像是紙片一樣紛紛灑灑,卻沒有一個傳到黑澤教官的耳中,因此黑澤陣隻是感覺到帶的廢物一屆比一屆傻逼,常常有種讓他夢回烏鴉政權時期的酒廠的錯覺。

媽的,晦氣。

總之,眾所周知的,警校的黑澤教官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冷硬到能夠以一己之力掛了全校的科,最後不得不讓校長將他的課程從必修改成選修。

但是,就是這樣的人,在菜鳥驚悚的目光中,對著膽大妄為抓住他手指的小鬼,竟然露出了一個……堪稱溫和的笑意。

“記住你說的話。”對方說道,其餘的菜鳥卻已經聽不見了。

救命。

他隻是:。!悚然大驚,下意識抓住手機想打120。

他們的黑澤教官……終於也像是那個什麼《轉身異世界之成為貴族繼承人後我的身邊隻有臥底一二三和廢物四五六我真的一點也不崩潰哦的這件事》一樣,被人魂穿了嗎!

……

……

沢田綱吉當然是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孩子在想什麼。

他扭過頭,疑惑地眨了眨眼。

“是中也找我嗎?”

他自然而然地將菜鳥當做是中原中也的屬下——雖然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

菜鳥心中生出一種被抓包的緊張,突地挺直了腰背。

“是……是的!”他急急忙忙地找補,“中也大人說、說有您的客人。”

想到來人的身份,他就忍不住抬起眼,再度看了看這個還抓著他可怕得一批的教官的一隻爪子的幼崽。

到現在他也還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原本他被彭格列的那個斯庫瓦羅帶來,菜鳥還以為是對方的孩子或者什麼,但是經過他的觀察,雖然斯庫瓦羅看起來十分我行我素,但是隻要兩人相處,如果這個孩子說什麼的話,就算男人臉上露出多麼不耐的表情,最後也都會遵照幼崽的話乖乖去做。

菜鳥原本偷偷觀察的時候還以為這位斯庫瓦羅先生是一位外表冷厲實則有著男媽媽之心的好人……然後他就見到了他們家老板和斯庫瓦羅先生的切磋,並且在等待的時候看完了老板轉發給他的斯庫瓦羅的情報。

彆說會帶崽的男媽媽了,就算是男媽媽,斯庫瓦羅也是一口能吃十八個小孩的男媽媽。

就很可怕。

這麼來說的話,能夠讓斯庫瓦羅乖乖聽話的這個孩子,想必並不是普通的孩童。

尤其是在見到了組織為了這個孩子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準備會議室、對方離開會議室就和黑澤教官進了另一個房間之後,菜鳥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明顯是知道些什麼的萩原警官並不願意向他吐露關於這個孩子還有黑澤教官的事情。

而且怎麼說作為一個小孩子,這個叫做“沢田綱吉”的幼崽也實在太過離譜了,比他以前去米花町見到的比警察還會推理的小學生還離譜。

腦子裡想著雜七雜八的,菜鳥忍不住抬了抬腦袋。

他們已經走在了去另一間會議室的路上,再怎麼厲害沢田綱吉也還是個小幼崽,人小腿短,放在大長腿的黑澤教官身邊,黑澤陣走一步他大概得走十步才能追上。

因此,他是站在黑澤陣的肩膀上的。

小小的幼崽穿著黑色的披風,棕發隨著青年的走動而微微晃動,看起來神氣極了,像是一隻站在男人肩上的小獅子一樣。

而大概是業務還不太熟練,沢田綱吉站在黑澤陣的肩膀上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還伸出爪子抓了一縷屬於男人的頭發在手裡。

銀色的長發先是被束起,再被他抓了一小縷在手中,又順著這個動作落在黑澤陣的胸前,莫名其妙的,就讓人產生一種這兩個人實際上十分親密無間的錯覺。

——當然是錯覺。

菜鳥想,不然兩個初次見麵的人,怎麼可能有什麼親密無間。

不知道跟在身後的小菜鳥雜七雜八地想了這麼多,沢田綱吉其實是有些緊張地站在這裡的。

雖然他常常看見自己的家庭教師以這個姿勢站在人的肩膀——對不起,那個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上,也沒怎麼見到對方需要扶著什麼,就下意識覺得這個動作十分簡單起來。但實際上隻有自己站上來之後才發現是搖搖晃晃地,並且隨著提供肩膀的人的走動,他的平衡也在不斷地被打破,要想保持住自己的姿勢不被扔下去,就隻有打起精神才行。

饒是如此他也還是抓了一縷屬於琴酒的頭發,並且暗自祈禱如果自己真的失足摔一下的話,不會因為扯住了對方的頭發而被對方殺人滅口。

廢了好大力氣才和曾經的共犯先生重新成為好朋友的教父凝重地想。

要是Gin——哦不,現在應該叫他黑澤?黑澤的帽子還在就好了。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爬到他的帽子上去,他記得黑澤陣的帽子很大很暖和,想必自己趴上去的話,隻要黑澤陣不會來個三百六十度大翻轉或者三千六百度原地後空翻,就不會被對方摔下來。

但是就算是一直站在對方的肩膀上其實也是很累的,不過一會,身體變小心智在某些時刻好像也跟著變小的教父先生就哼哼唧唧地坐了下來。

他手裡還抓著屬於黑澤陣的銀發,無聊地晃來晃去,側臉同對方閒散地聊天。

然後來到了目的地。

過來的時候菜鳥落後了兩步,快要轉角才匆匆趕上來,像是終於回過神一樣低聲同他通氣。

“是來自港口mafia的客人。”菜鳥緊張地說道,“中也先生說要提前告訴您……十分抱歉我剛才忘記了!”

實際上是被黑澤教官那過分不黑澤陣的笑給嚇到了。

不過問題不大。

就算菜鳥沒說什麼沢田綱吉也多多少少能夠猜到——畢竟中也都已經說了是“客人”,在這個橫濱,會指名要見他的“客人”也就那麼幾個。

因此他隻是點了點頭,用笑容稍稍安撫了緊張不安的菜鳥,等的不耐煩的黑澤陣就自顧自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