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醉清風·十八(1 / 2)

無花看似是放走了魚家兄弟, 但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 他就悄然跟在了後麵。

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魚家四兄弟並沒有把人帶到彆的什麼地方,而是駕輕就熟將他送回了破廟。

難道能請得起他們的尊貴主人,竟混在這乞丐窩裡?

無花思索少頃, 用起了他拿手的東瀛忍術,以替身術將自己和環境融為一體,偽裝在他們四人的說話聲恰好能夠聽清的距離。

破廟裡不多時就走來一個接應的人影,無花凝神去看,卻發現——

這四個矮子深夜扛著阿酒回來,居然是要見另外一個矮子?

“霧草!溜溜溜呀!我頭一回見我師父喝趴下,你們這是從哪兒把他弄回來的?”

魚家兄弟個個話少, 言簡意賅:“巷口酒鋪。”

朱停搓著自己下巴, 古怪道:“下午那和尚一臉壞樣把他‘借走’,我就覺著有鬼, 嘖!大和尚牛批啊!師父這不科學的酒袋肚子都能叫他給灌醉了。”

他不提倒還好,他一提,四個矮子就有些不高興,冷著臉將無花趁洛飛羽喝醉時的“不要臉行徑”給講了一遍,還警告朱停不要總沉迷美色耽誤正事。

朱停立時嚇了一跳:“什麼?!那他摸著了沒有?”

魚家兄弟自然驕傲搖頭:“有我們兄弟四個,豈會讓他得逞。”

朱停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緊接著就罵道:“辣雞禿驢!難怪叫戒色呢!要不是師父喝趴了肯定敦爆他的光頭!”

魚家兄弟於是又將洛飛羽要同無花下月初二成親的事告訴了朱停,朱停麵露難色,抓耳撓腮:“這……不該我們管的,最好還是彆管吧……我們隻讓他世世衣食無憂平平安安, 至於娶妻生子,那是師父自己的事,哪輪到我們操心?”

“哼,小鬼就是怕事!關鍵時候不在主子身邊,連未雨綢繆也都不懂。”

朱停一聽小臉就不樂意了,“嘿,你們不能仗著比我多吃幾年飯就輕看我啊,沒有我你們找得著我師父?我是剛換好牙不假,可我懂的一點兒不比你們少,要不我師父收我做徒弟不收你們呢?”

還不是因為洛飛羽沒見過他們!魚家四兄弟懶得跟個小豆丁理論:“今日若非我們,主子已叫人占了便宜!”

“……好吧,這算我玩忽職守,功記你們頭上。”朱停原本半夜起來就困得不行,嗬欠連天道:“你們快把他抬進去吧,我一個人可弄不動。”

魚家兄弟這才重新舉著洛飛羽四肢將他放進破廟。

朱停伸著懶腰隨處找了棵樹,準備就地噓噓一下,萬一明日有沒睡熟的乞丐問他半夜跑哪兒去了也好有理由搪塞,嘴裡哼哼唧唧吹著口哨催著尿,眼睛還沒眯瞪起來,麵前的樹忽然“咻”地消失了,變成一顆鐵青的光頭。

朱停的尿意頓時就被一個激靈嚇倒回去了。

“……臥……”

他剛要大叫,無花眼疾手快捂死了他的嘴,威脅道:“不想死就把嘴合嚴實。”

朱停忙不迭點頭配合,以眼神示意自己會乖乖的。

無花這才鬆開,麵無表情問道:“酒兒究竟是誰?”

朱停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了轉,脖子一梗道:“你要是想問我這個,那還是直接殺了我吧。”

無花冷笑道:“我不會殺你,我可以把李老實家的小姑娘抓來,當著她的麵,你總會說的。”

“臥槽!”朱停也急了,“那麼小的女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無花笑得一臉斯文敗類樣:“你若配合,我自不會乾有失風度的事。”

朱停默默咽了咽口水。無花的意思他充分領會到了,這和尚不是做不出,隻是出於體麵或風度等某些原因沒有做而已,但僅知道“他能做”這一點,就已足夠有威脅性。

不知不覺間汗水已爬滿了朱停的背:“我、我不能告訴你!”

“哪怕今天晚上那女孩就得死?”

“……”朱停眼睛都瞪圓了,“你到底是個什麼爛黑心玩意兒?怎麼能用這種輕鬆的表情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無花居高臨下睨著他道:“因為你有權利童言無忌,你可借此試試,看我是不是言出必行。”

“你堂堂一個大人,對個七歲的小孩威脅恐嚇,怕不是有貓病!”

“我六歲的時候就已知道怎麼在師父麵前掩藏心計,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小孩,哪怕他還沒長大。”

“……”

朱停雖是個欺軟怕硬的小慫包,但偶爾也有硬骨頭的時候,他咬了咬牙,挺起剛長了點兒肉的小胸脯道:“你洗洗睡吧,我要是告訴了你,今天晚上我也不用活了!你沒瞧見剛進去的四個大兄弟嗎?橫豎都是死,不如硬剛!”

無花聞言不由多瞧了他一眼,這小東西倒跟洛飛羽一個倔脾氣。先前他會覺得朱停像洛飛羽,也是因為他那股子機靈勁兒簡直跟那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管阿酒叫師父,這算是有其師必有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