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羽心數了在場的侍衛數量,又瞧了瞧自己的裝分, 果斷選擇把武器往地上一扔, 束手就擒。
他隻有一個人,對付畜生, 總比對付千百個訓練有素的侍衛要容易。
白板武器扔就扔了,一點兒不心疼,他商城裡最差的裝備隨便換一件都比這個強,貨幣充足,任性。
洛飛羽的目的隻在阻止伊王強占那些被擄來的女孩、拖延時間,並非真要同伊王父子撕破臉。他是即將上任的地方官, 伊王是這兒的地頭蛇,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豈能剛到此地就白費裕王的一番打點。
單從裕王對嚴世蕃的忍耐態度就可猜到, 李凰竹的這個官位, 隻怕裕王“多方奔走”時, 沒少給嚴世蕃腰包送金銀。
嚴世蕃拿錢不乾事還蓄意羞辱,多半是裕王的銀子給的不夠,故他有意要讓裕王吃教訓。
洛飛羽現在頂著嫡係皇族的隱藏身份, 就算他從未想過無功而平白享受特權, 但起碼他還當著裕王眼中的孩子, 不做會令對方頭疼為難的事情是當晚輩的基本的素質。
現下伊王父子的注意力都被他給吸引了過來,所以才對那些變成猛男臉的姑娘沒有興趣,以這二人之色心,絕不會輕易放人, 隻怕他們還要將姑娘們囚禁幾天,就和昨日那些被篩選下去的一批民女一樣,叫她們的家人前來贖人。
這點洛飛羽昨晚就和姑娘們叮囑了,隻要她們安安心心頂著外觀沉住氣,伊王不敢傷她們性命又下不去口,又長久等不到姑娘們恢複容貌,待拖到洛飛羽救兵來了,她們自能安然回家。
至於洛飛羽自己,則要努力讓伊王父子一門心思都撲在他身上,沒精力考慮姑娘們的事。
伊王見洛飛羽絲毫不帶掙紮,主動繳械投降,還以為他實是紙糊的老虎,被在場這麼多的侍衛給嚇住了。
他臉上浮起得意的笑容:“你倒是識時務,可惜本王在洛陽這麼多年,還從未有人敢如此惹本王動怒。本王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可不懂得憐香惜玉!你將指使你來行刺的人招供出來,或許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洛飛羽嗤笑一聲:“王爺大約有什麼誤會,我是被您府上的家丁碰瓷才輾轉到此地的,行刺二字從何說起?”
伊王世子哼哼唧唧道:“你身份不明,暗藏武器,還扭傷了本世子的手腕,還說不是行刺!”
洛飛羽兩手一攤:“話可不能亂說,明明是我被捉來的時候,你們沒有問過我的身份。”
伊王世子頗為不屑:“一介江湖女子,粗鄙流民,有何資格在父親和我麵前談身份?”
伊王不耐煩道:“何必同她多言,將她綁了扔進獸圈!她不是有本事嗎,且讓她跟那些畜生打,美人鬥野獸,這戲碼可精彩得很。”
洛飛羽於是也不再接話了,任那些侍衛將他用繩索捆住,帶到虎圈去。
那滿頭是汗的管事如履薄冰小心開口問道:“千歲,此地的民女如何處置?”
伊王回頭看了一眼,一屋子的猛男水汪汪的眼神回看著他,其中幾個還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
“……”
伊王抽搐著麵皮直揮手:“帶走!統統帶走!彆讓本王再看見他們!!”
管事遂將她們同昨日那批民女安置到一處去,著人看管起來。
洛飛羽被五花大綁推進虎圈,剛剛站定,身後的鐵鏈就栓死了圈門。
在他上方不遠,伊王已同侍從站在了高台,眼中儘是看好戲的神色。
洛飛羽嗅到空氣中難聞的腥臭味兒,讓他直犯惡心,不起眼兒的角落裡還有一些破碎的骨肉,和已經滲入土壤、成了深黑般顏色的血跡,不由下意識皺起了眉。
他果斷從係統商城花了積蓄,換出一杆藍色武器來。
這時候就有些想念無花……身上的裝備了。他丐姐號暴斃,東西多半又是被無花撿走,無花帶著他那些紫裝橙裝,卻遠水解不了近渴,洛飛羽心裡再流口水也隻能忍著。
他交了解控,身上的繩索立時齊齊崩斷,再無束縛。洛飛羽提槍立在入口,警惕打量著周遭的土丘山石,時刻關注目標列表,提防著近在咫尺的危險。
伊王見他身上居然還有武器,狠狠瞪了身邊的侍衛頭子一眼。
那股腥臭的味道更濃烈了。
洛飛羽強做鎮定,緊緊握住手中長-槍。
要說一點不怕是不可能的,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真正的凶悍猛獸,就算動物園或是馬戲團遠觀一下,那也是人工馴養了的,傷不住人,但伊王這獸圈裡,確是貨真價實吃人的凶殘畜生。
洛飛羽本還做了打算,就當自己在玩兒全息模擬遊戲,打個老虎而已,劍三裡被他戳死的什麼狼啊虎啊鹿啊的還少嗎。
但真到了麵對實物的時候,他又有些怨念自己托大逞強。
然而現下已經沒有退路,再怎麼緊張也唯有冷靜一戰。
草叢間沙沙作響,洛飛羽看不清目標所在,位於高處的伊王等人卻能儘收眼底,那頭餓虎正借環境隱蔽著身形,悄悄接近洛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