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姐姐的種種表現,終於令這些江湖人想起近來愈傳愈邪門那個的“紅麵女鬼”。
一般情況下,江湖人是不怎麼怕鬼的,但如果是大白天就敢出來溜達的鬼,那毫無疑問,一定是大凶之物。就算那玩意兒不是裝神弄鬼,也至少是個武功奇詭異常的硬點子。
金錢幫的人好歹也是兵器譜上有排名的高手,他們原本對這鬼臉也是驚嚇有餘、畏懼不足,但在他們所有的物理攻擊都以失敗告終之後,這些人總算意識到不對了。
那、那趕車的老仆……先前說什麼來著?
“我家少爺前些天中了邪,不得已要去莆田南少林求高僧出手除祟……”
誰踏馬會知道那老頭說他家少爺中了邪,是真的中了邪啊!!
聽聞所有見過這女鬼的人,瘋的瘋、傻的傻、死的死……金錢幫眾人戰戰兢兢咽了咽口水,臉都僵硬了。
“毒、毒螳螂!你不是唐門出來的嗎,你快去叫她趕緊走!”
被點名的男人叫唐獨,也是江湖排得上的一流高手,他專吃五毒,以至於吃到全身發綠,所以得了個“毒螳螂”的名號。
他突然被喊,立時打了個激靈,破口罵道:“老子早就淨身出戶了!而且我、我對唐門失傳秘術一點興趣也沒有!”他當然不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而是就算有興趣,遇到這詭異的狀況,也實在不敢再生出多餘的好奇心。
那些先前被“奪命銅錢”所威嚇的江湖人,早就腳底摸油溜得飛快,金錢幫的幾人其實也很想遠離眼前這鬼東西,可他們的內功心法似乎出了岔子,本門的武功不知何故,半點也使不出,就連手中的武器,好像也在此刻突然就變得不趁手了……
地麵上那張紅臉還在不斷擴大,眾人目光所及之處,已經全是血紅的顏色。不論他們將腦袋轉到什麼地方,都總能一眼看到紅月姑娘的大鬼臉。
洛飛羽抱著蔥,好整以暇立在一邊,看戲似的。
十六夜紅月同他的道姑是同一張臉,他盯著這臉看久了,莫名就覺得看個鬼臉也眉清目秀的……加上紅月姑娘除了有點嚇人,其實至今為止,也沒表現出什麼帶有惡意的攻擊性,反而可以稱得上溫順。
洛飛羽於是也就不急著開紫氣往她身上插氣場,而是暗暗觀察著她附身彆人時候的行為,試圖分析她到底想做些什麼。
諸葛剛已無法忍受這樣的精神酷刑,率先向洛飛羽求助:“道長!你不是護送這小子去少林的嗎!你既然跟著他,總該有辦法對付這鬼吧!”
洛飛羽淡漠道:“貧道若自己對付得了她,還需要上少林求助麼?”
上官飛等人的臉色霎時青白一片。
“玉道長、玉真人,先前是我們有眼不識真仙,得罪了您,您……您真不是在同我們開玩笑吧?”諸葛剛滿頭大汗,牙關都開始打架了。
倒是上官飛瞧了瞧明明少爺被鬼附身卻還冷靜自若的梅伯,又瞧了瞧洛飛羽,沉吟片刻後,十分識時務道:“道長怎樣才肯出手幫忙?”
洛飛羽挑了挑眉,這上官飛倒是個人物,不但遇事沉穩,反應也快得很。
他於是問道:“你們先前所說的信是怎麼回事?”
上官飛道:“有神秘人給江湖各路豪傑送去了同樣的信,說端午之期,興雲莊將有絕世秘寶現世。金錢幫對此物勢在必得,所以所有來搶寶物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
興雲莊?洛飛羽微微一愣。
久遠的模糊記憶浮出了一點苗頭,他倒的確記得原著裡依稀有這麼回事……不過那些看過的文字對他來說,已是十幾年前的東西了,他如今就連聽到“金錢幫”三個字,都要梅伯提醒才反應得過來,讓他一下子記起興雲莊之寶的來龍去脈,那可真是難為他了。
劇情是忘了大半,但這會兒提起,他倒突然就想起來,那引得江湖人爭破頭的“興雲莊重寶”,不就是王憐花的那本《憐花寶鑒》嗎?
洛飛羽了然摸了摸下巴,“難怪你們如此大張旗鼓地在這裡截人。”
上官飛看了眼那些江湖人逃走的方向,冷哼道:“我們以‘奪命銅錢’相威脅,也不過是要他們在寶物和自己的命之間做個選擇。他們若肯主動放棄,金錢幫自會放他們生路。”
說得好像你們是什麼大發慈悲的好人一樣哦?洛飛羽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諸葛剛緊張催促道:“道長,您還有什麼問題,可否一並問完?這、這女鬼她……她眼睛好像一直盯著我……”
洛飛羽看都懶得看他,“貧道還沒急,你急什麼?”
你當然不急!那女鬼的魔爪沒往你身上招呼啊!!
諸葛剛欲哭無淚,又不敢惹玉同塵生氣,慫兮兮閉嘴將腦袋彆向一邊。
洛飛羽清了清嗓子,也不再廢話:“我可以救你們,不過公子要應我幾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