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問日與月·二(1 / 2)

霍天青總算意識到,這二人的名字,對他們這種劫道的人來說,有多麼不友好。

一個叫“陸過”,一個叫“陸續”,看穿著打扮和麵相,八成可能是姐弟倆,這些愚蠢的番邦人……

能不能好好起個正經的中原名字!!

他麵色陰沉,麵具後瞪著玉天寶的那雙眼睛,幾乎能竄出實質性的火苗來。

若不是出於對洛飛羽神出鬼沒的身法的警惕,霍天青早就當場發難手撕了玉天寶了。但穩妥起見,他還是理智先確認了洛飛羽兩人還有沒有彆的幫手。

“……隻有你們?”

洛飛羽扮著純良又老實的模樣,誠懇答道:“那倒不是的,閣下。”

霍天青眉頭一凝,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冷意,“哼,原是先行救急之人。”這便好辦了,三對二,怎麼看也是他們占上風。

洛飛羽掌中彎刀一橫,微笑著阻止他:“我們不遠萬裡到中原做生意,不過是希望求個和氣生財……不知道我的兄弟,他到底怎麼惹怒了閣下?哦您千萬不要急,耐心聽我說,看在明尊的麵子上,大家何必動刀動兵的呢?”

“……”霍天青覺得這異色瞳的女人一開口,就能直接把他給急死。

他冷笑指著玉天寶,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他不肯留下入關的‘過路錢’,我們也隻好給他些顏色瞧瞧!”

玉天寶聞言馬上從洛飛羽身後鑽出腦袋,無辜喊道:“窩哪有說不肯!窩明明就把最貴的給你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霍天青就窩火,麵具都擋不住的漲紅的臉色,幾乎快要滴出血來。

洛飛羽連忙打斷霍天青發難:“這‘過路錢’是什麼說法?”

霍天青冷冷將臉轉向一邊,兩個仆從見狀,上前嚷嚷著給洛飛羽解釋了一遍。

原來,關中閻家坐擁“珠光寶氣閣”,放眼天下,地產最多的是江南花家,但要說珠寶最多的,那就非關中閻家莫屬。

閻家壟斷了東西南北最上等的貨色,無論是本土珍寶,還是外來稀物,隻要涉及珠寶領域的商人,都少不了要同閻家打交道。

為鞏固珠光寶氣閣的地位,身為管家的霍天青,這些年沒少在外幫閻家打壓拉攏其他商家。

閻家把控關口,所有流入中原市場的珠寶都經過他們的“篩選”,這樣,最好的東西永遠都在閻家,而下麵的商戶若想分一杯羹,就必須看閻家臉色行事,與閻家同氣連枝。

這種壟斷行為,其實不算什麼稀罕事,同行們畏懼閻家的威勢,也絕不敢多嘴什麼。

但事實上,壟斷歸壟斷,以武力手段強掠入關商人的“上等貨”這等行徑,卻並非閻鐵珊授意。閻鐵珊讓霍天青打理珠光寶氣閣,可惜他並不知道,霍天青早被外人收買,一直在暗中破壞著閻家的聲譽。

霍天青年少英傑,誰也不會想到他會做這種不光彩的事。受到威脅的又多是番邦小國的行商,小門小戶翻不起浪花。故這些年,閻家在關口的形象,幾乎不遜於馬匪強盜。

當然,這些細節,霍天青是不會講給獵物聽的。隨從隻是告訴洛飛羽,在中原做生意,這就是“規矩”。

洛飛羽對霍天青這號人物的印象實在沒剩多少,他隻記得霍天青出身很牛逼,類似原隨雲二號那種設定,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迷上了上官飛燕,以至於死成了個炮灰。

若他記憶還算靠譜,霍天青跟那勞什子閻家,似乎不是一條心?

難怪他被玉天寶的橙子扒了馬會這麼緊張,還對他們動了殺心。

這可憐的青年可能還不知道,玉寶寶一顆橙子下去,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人在馬連商路,而且被一個異邦男人求愛了……也包括他鐘愛的那位假丹鳳·真飛燕姑娘。

這麼想想,洛飛羽還是有點同情這倒黴的中原人。

洛飛羽微微沉吟,麵露為難道:“哦閣下,不是我們不配合,可我弟弟他說得沒錯,最珍貴的寶物,的確已經給您了。”

霍天青沒好氣指著地上還在燃放的煙花,惱怒道:“最貴的?你說這些花火?!”

玉天寶委屈巴巴嘟囔:“這叫‘真橙之心’,在中原黑市裡,一顆起碼也要一萬兩黃金才買得到……”

“……”霍天青差點沒為他這滿嘴跑火車的價格咬斷自己的舌頭,“……你當我是第一天行走江湖不識貨嗎?就這東西?一萬兩黃金?!”

洛飛羽趕緊打圓場:“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他安撫著霍天青,拍胸脯表示:“我明白,這聽起來確實太過兒戲!您放心,我會替您狠狠教訓我的弟弟的!”

他轉過頭,大聲嗬斥玉天寶:“你過來!”

玉天寶慫兮兮磨蹭到他麵前。

洛飛羽一本正經道:“中原人麵前,給你留些麵子,我們用波斯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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