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羽三人閒侃了一陣,酒足飯飽後,這才收拾行裝一道上路。
一到樓下,徐青藤見洛飛羽牽著裡飛沙過來,眼睛登時大放光彩,“膘肥肌健,氣勢軒昂,柳兄竟有如此好馬!”
洛飛羽隨口道:“裡飛沙跟隨我多年,這匹喚做踏秋。”
“裡飛沙!”徐青藤更加激動了,“聽說裡飛沙是西域寶馬,曆來黑市裡有價無貨,萬金難求,就算有馬駒,也未必養得出這樣好的成色!我隻知早年有位名將李凰竹李將軍,巾幗不讓須眉,座下一騎裡飛沙,英姿颯爽!隻可惜她戰死之後,那寶馬也不知所蹤……”
徐青藤興奮不已,喋喋不休,“我父身為杭州將軍,也愛馬匹,全國各地的裡飛沙馬駒收了好幾百匹,可惜都再沒見過那麼極品的了……”
這壕無人性的大少爺麵露向往,眼神灼灼道:“哎,我生君已老,不然我便是被家裡人打斷腿,也要去東都看一看那位李將軍的風采的!”
洛飛羽是真的對徐二少的八卦天賦五體投地,他尷尬笑了兩聲,沒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路上,洛飛羽故意走的慢了些,悄悄湊到無花身邊,小聲道:“呆呆的事我是真不知情。”
無花冷笑一聲,半句話也懶得同他講。
洛飛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求榮枯的表現做了那麼多,“千方百計”誆著無花南下來找呆呆修裝備,結果剛好就那麼巧,他們要找的呆呆就在連城璧手裡。
柳驚霜一切行為好像都和連城璧有若有若無的關係,無花顯然是認為,他和連城璧根本就是在互相勾結。
什麼被花如玉捉進洞房,什麼天下第一劍,什麼和天宗為敵,搞不好全是他們的“計劃”,鬼知道連城璧和柳驚霜在搞什麼陰謀。
無花現在還跟著他,無非是要看他們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他神色淡淡,目不斜視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我心裡都有數,你無需急於向我解釋,等見了連城璧自有分曉。”
洛飛羽感到頭禿。
那徐青藤見他們走得慢,便回頭來催:“柳兄,你們聊什麼呢?”
洛飛羽隻好策馬與他並行,“在聊那天工甲人。”
徐二少眼中又閃動起那種話匣子憋不下去了的光彩。
洛飛羽哭笑不得,隻好給他機會,“我聽說那是朱停的東西,它怎會在白馬公子手裡?”
徐二少當即侃侃而談:“那甲人是個奇物,是妙手老板照著一件上古圖譜造出來的,能口吐人言,還會自己行走。它行跡遍布九州各地,朱老板也不怎麼拴著它,算是放養。”
“妙手老板歸隱後,據傳去了海外仙山,這天工甲人倒是留在了中原,時在江南一帶出沒。它是個見錢眼開的性子,白馬山莊看中它這本領,才給它在姑蘇留了個攤位斂財。”
洛飛羽了然點頭,原來如此,主城聲望區做生意,這倒確實是呆呆的風格。
那白馬公子把呆呆送給連城璧,就等於把它帶來的進賬歸於無垢山莊麾下,確實是出手大方。
“朱老板神思奇巧,能造出會自己飛的木鳥,能做可以自己洗碗筷的櫃子,還能讓人頭離開了身體還能說話!不了解的人都覺得他簡直是瘋子,可我卻很欣賞他!”
洛飛羽訝異挑眉,“你不覺得他想法荒誕?”
徐青藤笑道:“這世間有奇思妙想的能工巧匠都是我的知音,柳兄當然也不例外!”
他……還是算了,霸刀和藏劍是沒有好結果的……
洛飛羽回頭看了眼無花,見和尚緊鎖的眉頭在聽了徐青藤的話後終於有所和緩,這才舒下心,並無比感謝二少的話癆。
他好心情調侃道:“你方才還對那李將軍心馳神往,一轉眼又這般誇我,莫不是嘴上稱兄道弟,心裡還把我當女人?”
徐青藤忙搖了搖頭,“在下可不是那種人!”
“嗯,徐少俠是少年君子。”
徐青藤卻擺手道:“我非是指這個。我想見那李將軍是因為她的馬,不是因為她的人;我是個斷袖。”
“…………”人不如馬的洛飛羽瞬間被他噎死。
他側目望著徐青藤,見對方神態自然,既無掩飾之態,也無羞慚之色,坦然大方,不禁為之一怔。
徐青藤道:“柳兄彆這麼看著我,你知道我這種人吧,從小生活過得太舒適,就算我喜歡男人,家裡人也還是一樣寵我。”
洛飛羽:“……”他總算知道為何徐青藤剛看到無花時會是那般眼神了……還立馬就爽快邀他們落座。
小爺找你套話,你卻居然是想泡我男人!!
洛飛羽臉色微沉,不動聲色策馬挪了挪位置,正擋在無花和徐青藤正中間。
徐青藤不明所以,“柳兄若是不喜我這斷袖,我們可以分道而行。”
洛飛羽忙道:“不是,你誤會了……喜歡便是喜歡,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又有什麼對錯,我倒十分欣賞徐兄這般坦蕩。”
徐青藤眼神晶亮:“柳兄酷愛女裝,莫非是我同道中人?!我其實對你也可……”
“咳咳!”一直不作聲的無花猛咳了幾聲,麵無表情越過他們,行到了最前麵。
徐青藤懵逼望著他的背影,“大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