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征衣離開之後，掛在穆紅裳臉上的壞笑漸漸落了下去。她一臉嚴肅地望著大門的位置，傾聽著穆征衣的腳步聲，直到聽到院門口的丫鬟送穆征衣的招呼聲傳來之後，她才轉過頭，麵帶憂慮的望著穆老夫人。
“祖母，”穆紅裳發愁地問道：“真的是顧姐姐，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穆老夫人倒是底氣十足：“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個小丫頭，我還沒愁你愁什麼。”
“顧姐姐的祖父畢竟是權臣，”穆征衣不在了，穆紅裳一點都沒掩飾自己的擔憂：“她和謝姐姐一樣，身份上是真的不合適嫁進咱們家。之前若讓我想誰做我嫂嫂好，我隻想著顧姐姐和謝姐姐誰都好。但大哥真的看中顧姐姐了，我卻又覺得擔心。”
“彆瞎操心，一切有祖母，我有分寸。”穆老夫人輕輕點了點穆紅裳的額頭，笑著說道：“你剛剛對著你大哥時，那個理直氣壯的勁兒上哪去了。”
“我那不是怕大哥想太多嘛！”穆紅裳心塞地歎了口氣：“他本來就……唉！我若是再表現出擔憂，大哥他……”
“你呀，”穆老夫人無奈地摸了摸孫女的小腦瓜：“跟你那大哥一個樣，總愛多想。都說了一切有祖母，操心什麼。”
“但大哥剛剛說的那些，分明就很有道理。”穆紅裳低下頭：“今時不同往日。當年爹爹娶娘親，朝中形勢沒那麼複雜。”
“行啦，彆道聽途說的瞎操心。”穆老夫人安撫似的將孫女摟進懷裡：“你爹娘成親時候的事你又不知道，怎知比現在好。彆怕，有祖母在，定能夠護住你們的。你大哥的事我心裡有數。你也不用操心旁的，就如之前所說，寫封信去給顧小姐，旁敲側擊的問問她對你大哥的看法。知道了她的想法之後，祖母才好繼續為你大哥張羅。”
“行不行啊……”穆紅裳還是憂慮不減的模樣：“您若是真去顧大學士府提親，皇上大約不會很開心的。”
“那可不一定。”穆老夫人搖搖頭：“旁人家嫁娶是結通家之好，此事放到我們安國公府，卻不一定如此。這麼多年，我與你外祖家的走動不是也不多嘛！再說了，皇上開不開心與我有什麼關係，穆家世代忠良，在皇上麵前腰杆硬的很，我孫子娶媳婦，我憑什麼要看他的臉色，管他高興不高興。皇後塞了那麼一大堆宗室女到我麵前，他們也沒問過我高興不高興。所以此事最主要還是落在顧大學士身上。”
“為什麼？”穆紅裳對著自家祖母自然沒什麼不好意思，不懂就問。
“因為顧家女若真的嫁入我安國公府，”穆老夫人笑道：“皇上若真要忌諱，忌諱的也不止咱們安國公府，顧大學士也脫不了乾係。顧大學士那人素來謹慎，孫女的婚事，他必是要好好權衡的。”
“那怎麼辦。”聽穆老夫人這樣一說，穆紅裳的臉色更愁了。
“行啦，”穆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孫女的手：“有我呢，你愁什麼。你倒會操心這個，怎麼不擔心擔心，萬一顧九小姐瞧不上你哥哥怎麼辦？”
“我大哥多好啊！”穆紅裳信心滿滿的模樣：“我覺得顧姐姐會喜歡。”
“哦？是嗎？”穆老夫人一臉戲謔的問穆紅裳：“那我問你，你那個千好萬好的大哥，可討了謝四小姐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