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恭恭敬敬地打開了門,鄭瑛毫不猶豫地抬腳就進,剛進門就笑道:“原來大皇姐也在此賞燈。”
茶樓雅間敞開的窗邊,正坐著平陽公主和駙馬,這位大公主朝自己弟弟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還是像她平日裡的樣子,冷冷淡淡,話不多。反倒是個性溫柔的駙馬笑著開口招呼,十分熱情的模樣:“我們也沒想到你也在,恰好公主向下看時,看到你出了茶樓,這才打發了丫鬟去請你。”
“我早就到了,”鄭瑛直接在桌邊坐下了,對平陽公主夫妻的態度十分隨意:“已經在茶樓上坐了好一陣子了,倒沒瞧見你們進來。”
“怎地?”駙馬平陽侯對鄭瑛的態度似乎也很放鬆,並不像公開場合那樣規規矩矩:“坐得沒意思了,想下去走走?這可不像你,你平日裡不是最不喜歡這樣擁擠熱鬨的場合。”
鄭瑛淡淡笑,很隨意的答了一句:“總坐著骨頭都僵了。”
“你不用如此惦記。”許久沒開口的平陽公主突然說了話:“我都跟你說過了,那孩子已經好了。”
“大皇姐這話我不懂。”鄭瑛微微挑眉,一臉疑惑地望著平陽公主:“我卻不知我在惦記什麼?這京中哪一家的孩子值得我惦記?”
“罷了。”平陽公主微微偏頭,有望向窗外:“誰也不惦記是好事。”
“是。”鄭瑛一臉平靜地微微一笑,不再開口。
侍衛們守在門口,丫鬟們也都已經被遣出去了,雅間裡空蕩蕩,姐弟兩個加上駙馬,三人就這樣一直沉默著對著敞開的窗子喝茶,許久之後,平陽公主才又開了口:“我已經給行宮送了信,你要求的事我做到了,你也彆忘了你答應過的。”
“大皇姐放心。”鄭瑛點點頭,直接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若是無事,我先走了。”
平陽公主夫妻沒有阻止鄭瑛離去,就這樣看著他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誰也沒說話。直到鄭瑛再一次帶著極翎出現在長街上時,駙馬平陽侯才望向自己的妻子,溫聲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會置身事外。”
“怎麼可能。”平陽公主哂笑一聲,似乎在自嘲似的:“我畢竟是皇長女,就算父皇素來不待見我,但他們也不會讓我輕輕鬆鬆過日子的。反正不是老五就是老六,老五總比老六那個笑麵虎強遠了,況且,我也不想見到玉央宮裡那一位太過得意。”
“公主其實等於白撈信王一個人情啊。”駙馬伸出手,溫柔地將妻子耳邊的碎發幫她挽到耳後。
“五弟不是不知道二皇妹和四皇弟恨毒了玉央宮那位。”平陽公主淡淡地答道:“送上門來的人情,我們不要白不要,這可是實打實的好處。”
“那公主應當也明白,”駙馬歎了口氣之後才答道:“這白來的通常都燙手。信王如此精明,卻又白給我們這樣大的便宜,無非是想將我們牢牢綁在他這條船上。”
“我還是那句話,”平陽公主答道:“五皇弟總好過六皇弟,既然無法置身事外,那我自然要保那個對我更有利的人選。你以為若是六皇弟上位,我們能有好果子吃?玉央宮那對母子最擅長的就是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