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學士和夫人正商量著往謝家送賀儀,而安國公府一家人,則壓根就不知道這一日尚書令王大人和謝相府裡議了親,因為整整一日,這姓穆的一家子都在為了頭一次上門給長輩請安的顧儀蘭而熱鬨滾滾。
顧儀蘭是用過早膳之後,乘馬車到的穆家,穆征衣親自在門口迎她下馬車。其實穆紅裳原本也想去大門處摻和一下,和哥哥一同迎顧儀蘭的,但是被穆老夫人按住了,不許她去。
天潼山一彆幾月,再見麵,穆征衣和顧儀蘭已經成了未婚夫妻,兩人見到對方都帶了幾分不好意思,顧儀蘭望著比之前天潼山時養白了幾分的穆征衣,還沒開口臉先紅了。
漂亮的顧儀蘭臉紅起來,也是粉麵桃腮,與她平時端莊矜持的模樣相比,雙頰緋紅倒是更多添了幾分俏麗,而站在她對麵的穆征衣則不然,小穆將軍整張臉紅的都有些發紫,好像遮了塊紅布,連耳朵都是紅的,站在那裡呆呆的模樣,倒像是廟裡天王殿中泥塑的紅臉天王。
顧儀蘭下了車,一雙妙目望著穆征衣,等著他先開口,而穆征衣則被未婚妻那雙含情脈脈的美眸一望,眨眼間就忘了自己之前想要說什麼,隻是站在原地發呆。
兩個人相顧無言,你看我,我看你,越看越臉紅,誰都不先開口,站在顧儀蘭身後雙手捧著滿滿禮物的芳馨和芳芷看到了,忍不住笑出聲,才驚醒了含情脈脈對視的兩人。
穆征衣反應過來之後,大膽地將手伸了過去,一把牽住了顧儀蘭的手向前走,卻一直扭著臉不敢去看顧儀蘭的表情,反而顧左右而言他地說道:“你……內個……妹妹一大早就念著呢。”
這句話說得語無倫次,但神奇般的,顧儀蘭聽懂了。她望著兩人牢牢牽在一起的手,紅著臉低聲問道:“你等很久了嗎?我該更早些出來的。”
“沒有。”穆征衣趕忙回過頭,轉身轉得太急,跟在他身後的顧儀蘭不防備,一下子與他裝了個滿懷,兩人摟在一處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愣愣地相互對視,最後還是顧儀蘭,首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顧儀蘭這一笑,倒像是打破了兩人間某種奇怪的壁壘似的,穆征衣突然之間就找回了之前在天潼山麓,與顧儀蘭相處時的那份熟稔和自然。
“走吧,”他扶著顧儀蘭站穩,又在一起牢牢牽住了顧儀蘭的手,笑著說道:“祖母等著了,大家都盼著你來呢。”
“嗯,”顧儀蘭鎮定地點了點頭,笑著答道:“不用擔心,家中長輩我大半都見過,隻是四叔母是第一次見。”
“四叔母平日裡少出門赴宴,”穆征衣轉頭笑著說道:“她是將門之後,個性極爽快的。長輩們都好相處的,隻是弟妹們鬨騰些。但你彆緊張,他們淘氣歸淘氣,都是好孩子。”
顧儀蘭點點頭表示明白,此時的她對於穆家孩子的淘氣方式,其實還沒有個具體認知。她跟穆紅裳是朋友,當然知道小紅裳是個懂事靈慧的小姑娘,且舉止優雅規矩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