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裳兄妹三個在蔣侍郎府上的時候,顧儀蘭也已經坐著馬車回娘家了。她走得急,回去之前也沒來得及提前與顧家打招呼,因此穆老夫人就打發了個仆役騎著馬去顧家遞了個帖子,穿了口訊。
顧家離穆家的距離其實不遠。乘馬車不過兩刻鐘的距離,但雖然距離如此近,顧儀蘭卻不常回去,嫁人之後,她也隻是回過三四次娘家而已。
顧大學士夫婦極講規矩,他們知道穆征衣不在家,顧儀蘭平日出門沒有丈夫陪伴,因此也很少請她回娘家。而顧儀蘭的父母,彆說請她回娘家了,平日裡就連聯係都很少。
每次都是逢年過節,顧儀蘭主動送禮送信問候之後,顧三奶奶才回個帖子,母女之間倒像是客套的人情往來。顧三爺回京這幾年,顧儀蘭與父母的關係,倒顯得倒越發生分了,還不如他們在寧陵時通信頻繁呢。
這一次顧儀蘭回娘家,她除了想要求祖父以外,還想要跟顧三爺好好談一談,希望顧三爺能在戶部努努力,幫安國公說幾句話。但顧儀蘭也很清楚,顧三爺多半不會輕易答應,但就算如此,她也打算努力試試。
事情難辦,顧儀蘭坐在馬車裡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然而這時候,她突然發現馬車慢了下來。
“芳馨,”顧儀蘭並沒有打開車窗往外看,而是直接吩咐丫鬟:“看看怎麼回事。”
芳馨答應了一聲,將車門推開一道小縫,隔著門縫與外頭的車夫說了兩句話,接著回頭答道:“小姐,咱們到文興街街口了,剛好碰到平陽公主府的馬車,走了個對麵。”
顧儀蘭了然地點點頭。文興街路窄,並排走兩輛馬車的確是十分勉強,因此兩家的馬車想要錯開,恐怕要費些力氣。因此她沒有猶豫,直接開口吩咐道:“告訴車夫,直接後退,給公主府的馬車讓路。”
芳馨答應了一聲,伸出頭去吩咐了車夫。
馬車後退不太容易,安國公府的車夫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將馬車從街口退了出來,靠邊停好,給平陽公主府的馬車讓出了道路。顧儀蘭就安安靜靜地坐在車裡等著,並沒有催促。
等到車夫終於停好了車,她聽到外麵馬蹄、車輪聲響起,公主府的馬車隆隆,朝這邊過來。顧儀蘭打開車窗朝外望去,卻看見平陽公主府的馬車沒有直接離開,反而直接停在了她的馬車旁邊。
平陽公主的馬車,幾乎是挨著顧儀蘭的馬車停下的,兩車之間的距離不過半尺而已,遠遠看去,倒像是貼在一處似的。
對麵馬車的車窗也被拉開了,平陽公主正坐在馬車裡,透過車窗望著顧儀蘭的車窗,兩人這樣隔著車窗相望,距離倒比麵對麵說話還近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