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暖陽照在穆碧影的身上,它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斑點厚毛,似乎都在陽光下微微泛著金光。穆紅裳揉著穆碧影毛茸茸、軟乎乎的圓耳朵,輕聲說道:“碧影,我可真羨慕你啊……這樣自由,想上哪裡就上哪裡。”
穆碧影不搭理穆紅裳,繼續將大腦袋枕在穆紅裳的膝頭舒適的打呼嚕。穆紅裳望著它圓溜溜的可愛大臉,開口問道:“你還記得北境嗎?你就來自於北境呢!現在爹爹和哥哥們都在北境,都在你的家鄉呢。”
穆碧影當然不可能回答穆紅裳的話,穆紅裳也似乎隻是對著自己的豹子自言自語似的,繼續說道:“那麼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你還小呢,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這樣厲害,我想拜托你幫我照顧淩衣和錦衣。不過想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平時最討厭錦衣了,才不會跟著他走。碧影,你說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我不能代替錦衣去北境,就因為我是女孩?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啊……”
天氣很暖和了,初夏的微風中卻依舊帶著幾絲涼意,穆紅裳的喃喃自語似乎也隨著風一起飄散在空中,逐漸消失不見……
…………
皇上給了戶部十日期限,但這一回,何文茂可沒之前那樣利索,他足足花了十三日,才將調集了足夠的糧食裝車。兩百車軍械、五百車糧草,一起停放在京畿金翎衛衛戍營,等著出發。
金翎衛的押運隊伍也很快集結完畢,五百人的隊伍,果然有一半多都是即將退伍的老兵。不過這群人的軍容倒是齊整,一個個明盔亮甲,做派上也不像從軍多年的兵油子一般吊兒郎當。
帶隊的步軍都指揮使姓溫,鎮國將軍親信,三十來歲,麵容嚴肅,留著兩撇小胡子,看起來也是極精明的人物,穿著盔甲,威嚴赫赫的模樣,隻不過那臉顯得略白了些。
這其實也正常。京畿衛戍軍不像是北境守軍一樣,不是整日在戰場上刀光劍影的磋磨,就是在巡防路上忍受風吹日曬,一個個泥猴黑炭一樣黑黢黢的。
他們的條件好,士兵們還要營訓守城站崗,將軍們就過得相對比較舒適了。不當值的日子裡,不需要留在兵營,回府之後,有夫人和仆役伺候得好好的,與條件艱苦的北境守將相比,自然顯得白淨許多。
其實鎮國將軍這次派往北境押運糧草的人,都是精心挑選的。年紀都不小了,戰鬥力卻還不弱。
鎮國將軍當然清楚,運這往北境的軍械糧草,一路上押運都是他的責任,絕不能在他手裡出問題。因此按道理來說,應當選派些精兵押送最為合適。
但若真選了精兵甲士押運,多半又是肉包子打狗,去時五百人的隊伍整整齊齊,回來時候就剩下幾名軍官,剩下的人又被皇上下令補入北境大營。
鎮國將軍不樂意,因此特意選出來一部分年紀大了,戰鬥力卻還不錯的甲士出來,這些人反正不久後也都要退伍了,安國公他們要扣下也沒太大意義,最多在營裡呆半年,一個個就都該卸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