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吃緊,北境與京城信使往來不斷,但傳遞的大多數都是軍報,尋常的書信往來,其實沒那麼便利。因此穆紅裳再一次收到顧儀蘭和謝淑柔的來信時,已經九月中了。
信是顧儀蘭中秋節之後寄出的,穆紅裳收到信的那一天,剛好就是謝淑柔婚後進宮麵聖的那一日。
穆紅裳讀過信之後,一臉糾結的模樣,讓月娘忍不住有些奇怪。
“可是京中出事了?”月娘問道:“將軍怎地這幅神情。”
“也不算吧……”穆紅裳歎了口氣答道:“謝姐姐說她和信王的婚期是九月九日,那不就是昨日嘛!”
月娘看了看穆紅裳算不上欣喜的表情,有些誤會了。和穆紅裳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月娘是真的能理解信王為什麼會喜歡她,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她也喜歡呀。
但,信王畢竟已經成親了,已婚,是彆人的男人,而且嫁給信王的女孩子,還是穆紅裳的至交好友。關係足夠混亂。
在月娘看來,就算信王和穆紅裳兩情相悅,但已婚就是已婚,成了親無法回頭,有情人不能成眷屬,也隻能說是造化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信王和穆紅裳應當趕緊放下感情及時回頭才是最正確選擇,若是繼續執著下去,三個人都會痛苦。
月娘望著穆紅裳糾結的表情,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拐彎抹角地勸勸她。雖然她清楚,作為屬下,有些事她不該多嘴,但她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子為了虛無縹緲的感情行差踏錯。
“將軍,”月娘想了想之後說道:“信王和謝小姐已經成親了,不論怎樣,日子總得過下去的。天下好男人多得是。”
月娘的重點在後半句,而穆紅裳的注意力很顯然都被前半句給吸引了。她托著腮,犯愁地答道:“若謝姐姐是普通女孩子,大約就會這樣認命吧?但謝姐姐是謝姐姐,她不是彆人,彆看她表麵上溫溫柔柔的,但其實是很執拗的人,她從來都不會這樣輕易認輸的,所以我才擔心呀。”
穆紅裳的話,讓月娘有些懵,怎麼好像和她預計的不一樣似的。
“信王真的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好人。”穆紅裳小聲說道:“隻是……唉!”
溫柔??月娘更懵了。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的信王溫柔??她怎麼想怎麼覺得,穆紅裳口中的那個信王,和她見過的那個不是一個人。
月娘雖然隻見過鄭瑛一次,但她好歹給鄭瑛做了許多年的下屬,她的直屬上司是鄭瑛的貼身近衛,至翎大人可從來沒說過王爺是個溫柔的人。
至翎大人隻說過王爺和以前的中宮娘娘個性很像,極聰明冷靜,果斷堅毅。
“所以……信王妃到底在信裡寫了什麼?”月娘猶猶豫豫地問道:“惹得將軍如此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