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白月光(二)(2 / 2)

蕭徹輕輕一笑:“您認為呢?”

“請貴妃勿要責怪九哥,一切都是兒臣的錯,要怪就怪兒臣好了。”安樂站在了蕭徹的身前,皆是高峨雲袖,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還是有差彆。

一個是真名士自風流,一個隻學了形貌,萬貴妃心道,真當本宮看不出你那點心思嗎,她故作思忖:“那本宮當如何罰你?”

安樂貼身的宮婢忙不迭地跳了出來,慌忙解釋:“是陸夫人、是陸夫人在蓬萊池邊向九皇子示愛,所以才會引起喧鬨。”

安樂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昭,既然她想鬨,那就如她所願,鬨到貴妃麵前。

萬貴妃最不喜為人輕浮,如她這般言行失節,還牽扯上了皇子,那等待她的會是什麼?一縷極其細微的笑意浮現在了安樂的臉上。

而她沒有注意的地方是,宴上的一個小太監顧不得貴妃在此,緊張地跑出了蓬萊池。

“抬起頭來。”萬貴妃道,她倒要瞧瞧,這陸夫人生得何等品貌,竟連陸崢也看不上。

謝蘅依言抬起了頭。

萬貴妃走近細看,確實生得一副好顏色,彆說做尚書夫人,便是入宮當妃子也使得了,想到這兒,她的眉目更凜冽了。

“你可有話說?”

“妾身並無。”

萬貴妃笑了:“這就是你為人婦的本分?陸家玉郎,眼光也不過如此,安樂的年紀比你還小,可你不及她。”

謝蘅讚同地點頭,她乾不出爭搶有夫之婦的事兒,自是不及安樂多矣,貴妃所言甚是。

而安樂笑得也十分勉強,她想到了沈昭那句“陸郎遠不及也”,不由得疑心貴妃是否早早便來了,在一旁看她的笑話。

見沈昭僵硬地頷首,蕭徹歎了口氣,貴妃已讓眾人平身,她卻挺直著背脊跪在地上。

何必呢?為了一個陸崢。

像她這樣美的人,會有無數的人為她癡狂,願意擲千金博美人一笑。

就連他也得承認,當沈昭垂著眼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時,他的心臟有一瞬間的錯漏。

“既然如此,念在陸尚書的份上饒你一命,但……”萬貴妃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了眾女的驚呼。

隻見一個身著白色蟒袍,披玄色鬥篷的高大男子闊步來到了蓬萊池。

“阿姐,他是誰?”定北侯次女好奇地問道。

她的姐姐低聲道:“他便是秉筆太監兼東廠督主,皇上最倚重的宦官——汪鐸。”

她捂住了張大的嘴,那位大人竟生得如此偉岸,她擔憂地望向了沈昭,督公來了,怕是貴妃也護不住沈昭。

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參見貴妃娘娘。”汪鐸開了口,聲音並不女氣,隱隱帶著些許上位者的威嚴,令人無法忽視。

“督公客氣了。”萬貴妃輕笑道,看來今日沈昭是走不出這宮門了,要怪就怪她自己的命不好。

“不知督公所來何事?”

“為了此女。”

果然……

定北侯次女不忍再聽,督公與陸崢關係匪淺,他必定是要為陸崢出一口氣的,落到汪鐸手上,還不如死了算了。

安樂嘴角的笑意也越發濃厚了。

然而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汪鐸非但沒有給沈昭臉色看,反而親自扶起了她!

不僅如此,還解下了自己的鬥篷,輕輕地披在了女子單薄的肩上。

萬貴妃從未見過汪鐸如此溫柔的神情,如同沈昭是他最珍愛的珠寶一般,她不禁懷疑是否看錯了。

這還是夜止嬰兒啼哭的汪鐸嗎?

…………

昆侖宮,瓊樓。

“玉郎這首《秋宴》無論是音韻還是比興都甚好,可惜阿徹不知去哪兒了,否則你倆聯詩,今日也算儘興了。”皇帝坐在了玉座之上,俯視著群臣。

陸崢飲了一杯酒:“臣豈能與九皇子相比,九皇子如空中皓月,臣不過螢火之光。”

“玉郎實在太過謙虛了,你與九皇子皆是人才風流。”首輔笑了笑,“若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有你半分,我夢中都該笑醒了。”

“李相所言甚是。”

觥籌交錯間,賓客儘歡。

可偏偏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出來,正是李相口中不成器的兒子:“九皇子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陸郎,遠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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