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鼓動,趕緊解鎖。
此刻十點半左右,十分鐘前,席樾回複:沒寄丟就好。
儼然沒有更多餘的話,她有點不知道怎麼回複,好像,不需要她回複一樣的,話題結束式的語句。
歎氣,把腦袋輕輕地靠在桌沿上。
頭發滑落遮住小片陰影,即便如此,她從縫隙間看見手機屏幕亮了。
愣一下,趕緊再拿起手機。
席樾:有損壞麼?我保價了。
黃希言在這邊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回複:沒有。完好無損。
又發一句:謝謝。走的時候,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她看見“正在輸入”的提示,等了一下。
席樾:在上課嗎。
話題沒有預警地轉進到日常領域,黃希言一瞬間猶豫,刪刪改改地回複:今天沒課,在做文獻綜述。
席樾:是不是開始準備申請國外大學了。
席樾:……蔣滬生說答應過你,這方麵可以幫你的忙。
黃希言:沒有。在參加校招,想要直接工作了。
黃希言:幫我謝謝他呀,好意我心領了。
隔了一會兒,席樾才回複道:好。幫你轉達。
這即是丁曉所言的,普通朋友的正常聯係嗎?
她不知道。
隻知道和普通朋友才沒有這麼字斟句酌的謹慎感。
好像話題已經結束了,再聊是由她繼續嗎,她沒想到該說什麼。
猶豫的時候,去圖書館的室友來了一個電話,問她可不可以幫忙把書架上的某本專業課教材給她送過去。
黃希言被這一打岔,就先沒回複了。
找到書給室友送去,另外一邊丁曉也下課了,就和她彙合,去吃中飯。
可能,她沒有回複的緣故,席樾也沒有再給她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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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發生了兩件好事。
一件是黃希言和丁曉相繼找到工作了。丁曉進了本地的電視台,黃希言簽了南城的一家很成規模的自媒體工作室,薪資待遇相對可觀。
另外一件,是趙露璐生寶寶了,一個女孩。
趙露璐微信上報喜,黃希言答應她滿月宴的時候過去看她。
找到工作,簽訂三方,黃希言心裡一塊大石落地。
工作室那邊問她要不要先去實習,可直接抵試用期,如果表現好,等她畢業,就可以以正式員工入職。
黃希言隻有周一和周二有課,南城離崇城不遠,高鐵兩個多小時,這樣每周來回,負擔並不重。
就答應了那邊實習的事。
花去一周多時間,去南城找好了房子,離工作地點地鐵五站路,一個麵積不大的一居室,房租三千。
實習期工資不高,不夠抵扣房租。如果是跟人合租,房價要更低些,但黃希言不習慣跟陌生人一起住。她從小到大零花錢存下來不少,哪怕暫時沒有進項也沒關係,寧願住得貴一點。
和工作室定下入職日期,黃希言就搬過去了。
走的時候,特意將那尊雕塑細心打包,再寄過去,擺放在出租房臥室的書桌上。
住的地方麵積很小,但黃希言花了很多心思收拾,更換桌布、地毯、台燈……一切自己喜歡的大小物件。
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下班回家,擰亮落地燈,點燃茶幾上的香薰蠟燭,窩在沙發上,聽著自己精挑細選的歌單,腿上架著筆記本電腦,處理未完成的工作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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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預定黃安言訂婚的日子,黃希言不得不回家一趟。
黃希言打小不喜歡這種全家齊聚的場合,看父母在眾人麵前,演技精湛地表演鶼鰈情深。
而更免不了的是,三兄妹總要被放在一起比較,大人言辭裡沒有言說的那些,對黃家老幺泯然眾人的惋惜或是嘲諷的深意。
不過,她終歸不是主角,話題隻在她身上打個轉,忍忍也就過去了。
訂婚宴在一家星級酒店的宴會廳,人不多,隻有兩家最交好的親友。
黃希言最近借口寫論文比較忙,很少回家。
袁令秋逮到碰麵的機會,當然要過問她申請留學的進度。
黃希言不想在這種場合起爭吵,又不想撒謊,隻說還在準備。
袁令秋很不滿意,盯她看一眼,“你姐姐的訂婚宴,也不知道把頭發放下來。是多熱,非得露出來?”
黃希言怔一下。
另外一邊黃仲勳在喊,袁令秋頃刻換上笑臉走過去了。
衣香鬢影的場合,黃希言混在其中,總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左側臉上。
她勉強地維持微笑,直到姐姐也端著一杯紅酒過來,手搭在她肩膀上,笑容滿麵地湊近耳邊,低聲說:“希言,你要不要換個發型?”
黃希言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姐姐的手,笑一笑說:“我去趟洗手間。”
洗手間的鏡子裡,映出一張落寞的臉。
黃希言頭上綁了一根墨綠色發帶,搭配她今天穿的禮服裙。
她微微側一側臉,躊躇伸出手指,輕輕地觸摸一下,怔忡失神。
片刻,抬起手臂,準備將發帶拆下。
手拿包裡的手機振動一響。
拿出來看,一個歸屬地顯示為深城的號碼。
接起來的瞬間,又不由拿遠了,因為對麵聲音實在太吵:“希言妹妹,在學校嗎?出來吃夜宵啊!”
蔣滬生的聲音。
黃希言很意外,“你來崇城了?”
“過來參加個講座。離你們學校不遠,出來碰個麵唄。”
“我現在不在學校,跟家裡人在外麵吃飯。”
“出不來?”
“可能是的。”
“太可惜了。”
黃希言頓一下,“……就你一個人嗎?”
對麵笑了,“不然還有誰?”
黃希言沉默。
又聽那邊笑得更開心,“不逗你了。電話裡打個招呼唄?”
黃希言愣住,心臟停跳一拍。
靜默之後的一霎,電話裡的聲音已然是不同音色:“希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